第一百零九章 变数(1 / 2)

于宣仪眯了眯眼,看着自己手机的屏幕。  上面的界面俨然是她自己展示给陆遥的内容。其中包括那个被调查的彻彻底底的账号——自称粉丝想要为她作曲的账号。  在这一段时间里,她已经完完整整的把这段时间发生在自己身上所有的事情,包括一些令人生疑的内容,全数回顾了一遍。  倒也不是觉得自己托付了很多事的陆遥没有自己专业,只是于宣仪实在按奈不住自己的求知欲。她是清楚的,陆遥必然有一些不能告诉自己的事,而她在这段必须消遣时光的日子里,应当可以自己找到一些线索。  ——比如,一些只有她能找到的线索。  首先,于宣仪考虑的是自己目前的处境。  按照他人的说法,有一个人把自己当做了那位负有盛名又极度张扬的杀手;而应当还有另一个人,和自己的身世息息相关,根据所有已有事实的分析,那个人甚至从某种程度上在袒护着她。  一切的情感要素都有缘由,这是于宣仪也秉信的原理之一。她并不认为,如果真的一个与自己血缘相关基因相近的人在这个世界上存在,只凭借这么一点生物学上的牵连就会导致这样的袒护出现。  这不是什么虚无缥缈的理论,而是将心比心的事实。起码在于宣仪的角度看来,如果是她发现世界上存在着一个素未谋面,只有血脉相连的人,她是断不可能为了这个陌生人而增加葬送自己计划的可能性的。  除非还有别的什么原因。于宣仪一直认定,自己失去的那段过去的记忆里应当没有什么太过重要的内容。她并不是执着于血脉和过去的人,对于自己真正概念上的亲人也没有过丝毫的回忆,这并不符合对于“怀念”这一词的定义。  她一直以为,如果这个世界上还存在着她的亲人,对她应当也是同样的态度。  但如果并不是那样,这位袒护自己、使用这样微妙的方式替自己洗脱和解困的人,究竟又会是怎样的态度呢?  随后,那位名为庄柏的女士的些微线索,终于引起了她一点不切实际的联想。  惯常的手段。  没错,作为一位身上同时具有谨慎和张扬两种截然不同特质的杀手,黎明是一位矛盾的存在。于宣仪曾经就对此颇为在意。为什么他会这么做?为什么他会用这样做秀一般的手段把自己的作为往外宣传?  她始终想不明白。即使是套入自己的思维逻辑,纯靠现有的线索,也找不到这种冒险的理由。  过多的信息意味着过多的线索,尤其是在得知这位焦点也许和自己的思维方式相近以后,她便愈发确定,这或许就是事实。  因为陆遥的关系,她在偶尔能得到的一些情报当中甚至觅得了一些更令自己都感到匪夷所思的领悟。  黎明的一些思维,几乎和她在看到那些案件的大体脉络时得出的第一种猜测完全一致。也就是说,如果于宣仪带着杀人的欲望决心犯下命案,使用的手段也会和事实相差无几。  她几乎是以一种求证的心态看待那些只能供她参考的资料,只得尽力克制不要让自己的惊讶太过于显著。如果不是明确自己并没有犯案的时间和尽力,于宣仪几乎要以为作案者是自己精神分裂的出来的另一个人格。  但事实如此,也不由得让于宣仪想到一些其他的推断。不同于大众所认同的黎明是一个为了以示效尤,做法极度偏激的杀人“爱好者”,他或许还有别的动机。  一个“有悖初衷”的动机。  谜题并不能牵动于宣仪的心弦,揭露与否不过是装着薛定谔的猫的盒子打开前与打开后的问题。就像于宣仪在观看侦探作品的时候,总觉得推理的过程过于繁琐,便直接不间断的跳过各种搜证的过程,枯燥无味的把线索排列成串,最后跳跃到揭秘的时刻,确认是符合逻辑的结论就直接完成。  她不是一个有趣的人,只希望自己所知实属“正确”。斗胆猜测之下,她也不由得隐隐有种感觉,会不会这个所谓的黎明也是这样的存在?  可如果是这样,黎明作为的繁琐就更加无法理解了。如果非要让于宣仪自行附加一个可能会使结果成立的条件,或许要编造出一个更深层的故事。  但编造不是于宣仪的强项。  抬头看了一眼,发觉陆遥一时半会应该不会返回,于宣仪重新把精力集中在自己的手上。  她不擅长编造,因为一切的脉络自有定数——但作为一个志向是成为新闻记者的人,她所持有的不只是好看的外表和操控自如的音调,调查与探究才是她真正的专长。  眸光定在手机屏幕不断变化的画面当中,最终,画面和视线都停在了某处。  一切操纵舆论的风向都有一个基础的源头,如果把那些几乎是毫不相干的线索汇聚在一起,能够得出的或许就是一个固定的答案。  将所有的信息差带来的误解尽数排除,最后得出的是一个汇聚的焦点——在无数的零和一组成的完整图像当中,最终能够带来解答的一个焦点。  她找到了。  如果邵梓或者闻人煜在这里,定然会相当惊讶这个胆大包天的人竟然以这样诡谲的方式找到了他们曾经有过一番探讨的秘密。  源头的探寻或许来源各异,但触动一个特定的机关,往往可以在不同的陷阱上达成。  但他们并不在场,因此也没有人会主动阻止于宣仪进行自己进一步的探究。  于宣仪没有半分犹豫,先是扫视了一番自己找到的账号所有的内容,进行了一次重复的确认。  然后,她在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