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法了。”梁安感慨,“一边孤注一掷,认为自己要杀死一个胁迫自己和亲人的人;一边认为自己要被一个‘鬼’复仇而残忍杀害,却在发生时因为面对的不是想象的敌人而失去斗志。他们不在一个频道上,却分别得到了自己预想中的结局。” “喏,我觉得这个方法还挺聪明的。”任一用手撑着脸颊,老老实实的像真是一个评论的旁观者。 “至于破坏证据,搅乱浑水……”梁安竟然也笑了,“你的奇思妙想还挺有意思。” 任一不置可否。 “然后,到了马俊的自杀。我猜你应该不知道,他究竟有没有发觉异常——你应该也知道,他也是一个聪明人。但你明白一点,他自杀的结局是注定的。 他不会允许任何可能导致事情败露的人留在世界上,包括别人,同时也包括自己。但对于一个隐瞒真相的人来说,第一个念头不会把自己和死亡牵扯到一块。而这件事还有另一个诱因,就是那自以为是的谋杀,童雅畅的故技重施。” “故技重施?”任一作出一副讶异的神情。 “童雅畅。他曾经在妻子重病时,为了同时保全自己好丈夫的形象和儿子出国读书的面子,选择用偷换安眠药的方法,利用不同药物剂量差别把她害死。 剂量差别以外,他还计算在胶囊里加入了另外的药物,确保能够完全得手。他极其在意自己的面子。正因如此,其实这个案子里有很奇怪的一点,为什么马俊知道能够致死的药物剂量?因为有人给了他参考,而这个参考的目的是谋杀。 他知道这是个阴谋,但在事情发展的进程下,他本身想去死。所以他自然而然的,从一开始就决定了自己的死法,把自己的动机都安排了个清楚,处理了两起谋杀案的证据——一起伪造成情杀后悔的假象,另一起丢掉了原来的药盒,买了另外的非处方药。” “但这里有矛盾哦,”任一眨了眨眼,好像真的只是在认真分析梁安述说的故事,“童雅畅是怎么告诉的马俊致死的药物剂量。他不想被人发现,那么在他的计划里又要怎么掩人耳目?” “我的猜测是:因为他给的药物,也是故技重施。胶囊里的药量和之前一样有问题。但处方上并没有区别。但马俊还是察觉到了。如果他没有发现,这会是一种‘延时死亡’。 因为有问题的胶囊并不在第一个一般可以拿到的位置。患有精神病的马俊,大概在他眼里和因为重病垂危,精神不振的亡妻一样,甚至更属于愚蠢好骗的类型。但马俊,他在正常的时候怀有比大多数正常人更敏感更优秀的能力。” “我发现你很在意这起案子。”任一哂笑。 “童雅畅的案子就只能归咎于‘面子’二字了。”梁安自顾自的继续,“就像你不知道为什么相当在意,孟珊珊这个人?” 任一莫名看了他一眼。 “你选择的所有角色里,几乎所有人都和孟珊珊有着或多或少的联系,甚至包括你在人手下长期‘打工’面对的陈泽瑞,薛晨兄弟俩。这并不是一个绝妙的巧合。 当然,除了童姓父子和马俊,具体先和哪个人产生的交集我不知道,但大体就是这三个人链接起了你的思路。” “那你猜猜我认不认识她?”任一还歪着脑袋,似乎想要仰望天花板。 “你所有的一切都基于‘信息’。”梁安淡淡说道,“我似乎还在这上差了半步,但我或许能知道一些你觉得我不知道的。” “请讲?”任一好奇,于是坐端正了。 “因为这是你编写的‘故事’,你要写出的,‘更好的故事’。” 任一的表情有些奇异。 “这或许不是你行为的开始,但却是这条链被串联起来的原因。”梁安看着他的眼睛,“你被激怒了。你霸道的破坏了他最后的计划,让他想要把你卷入局中的作为变成自杀的闹剧,然后给‘天国’——或许更唯物主义的说法是,给已经死去的他展示你写下的故事,真实存在的故事。” 就像一个顽劣的熊孩子,因为不满而破坏了其他孩子的玩具。而这个孩子的所为显然有另一层缘由——或许他恰巧成了被设计的诡计的一个部分,而被设计的人刚好又对别人设计自己的行为分外厌恶。 即使这个熊孩子一生都在戏谑的设计着他人。 “这样吗?那这个可怜虫是谁呢?”任一抬了抬眼。 梁安说的坦然:“这个人的名字是陈文锡,他的自我了结成了一个笑话。” “这种说法听来也很有趣。”任一眯眼,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