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分钟后,仙风道骨的王道士,满脸笑容,逼格十足挂断了电话。 挂断电话后,他保持着满脸笑容,缓缓从井边上站起身。 然后,他深吸一口气,嗷嗷大叫,对着空气疯狂挥拳踢腿。 “混蛋!老混蛋,小混蛋!老夫咽不下这口气!” “老夫要,老夫……老……嗯?” 王道士忽然觉得身后凉飕飕,愣了一下,转身。 然后,他发出了京剧花旦一般的尖叫声。 井口,惨白肿胀溺死鬼,挂着满头海藻一般的头发,歪头好奇看着他。 王道士高声尖叫、健步如飞,矫健的像个六十多岁的大小伙子。 王道士一直狂奔到山脚,喘息几下平复情绪,然后他一把抄起电话,拨通一个号码。 “表……表弟!” 电话对面沉默了几秒,接着传来一声关门声,之后一个男人压低声音说道:“现在是白天,工作时间,你得叫我副会长!” “好……王副会长,王副会长!”王道长重复了两次,接着说,“你得派几个最厉害的道士来青玄观!这地方闹鬼!” “……表哥,你说……闹鬼?你说青玄观闹鬼?”电话对面,被称作副会长的男人语气古怪起来了,“你说,一座道观,闹鬼?” “对那道观的山门是死人手臂组成的道观的神像是夜叉而且是活的院子里的松树上吊着死尸……呃。” “继续说啊,怎么不说了?” 王道长:“……可我刚才真的看到了。” “表哥,咱是道士,得讲科学。”电话对面的男人,不带丝毫情绪地说出这段话,“以后别再给我打这种电话了,不然你还是回村种地去吧。” “……好的,王副会长。” 王道长脸疯狂扭曲了几下,之后恶狠狠挂断了电话。 …… 同一时间,临山市南郊,一处平平无奇的农家小院里,山的气息震荡,在小院往外刮过一阵微风。 村里大黄狗困惑抬头,左顾右盼后发现什么都没看到,低声呜了两嗓子,追猫去了。 如果从高处看这小院,会发现小院里空无一人。 但……在小院的地下室里,却别有洞天。 这处小院,有个足足三四百平米的巨大地下室,里面卧室、客厅、练功房等设施一应俱全。 而且从设施磨损的情况和物资准备情况看,存在时间已经不短了。 祁小丫穿着一身宽松家居服,随意抓着披散的头发,从卧室走进一个类似操作室的房间,小兔子赤目霸王举着小锤子,蹦蹦跳跳跟在她身后。 操作室里,灯光冰凉柔和,正中一张金属操作台,上面摆着一个巨大铁笼,铁笼里黑雾弥漫,看不真切。 那笼子,足有一辆小卡车那么大小。铁笼里的黑雾,在接近铁笼边缘时,似乎被什么看不见的东西阻挡着出不来。 越走近笼子,祁小丫脸上神色越难过。 走到近前,她抬手,想要去抚摸铁笼,却在接近铁笼时触电般缩回手来。 “橙丸……” 铁笼里,那些黑雾仿佛有生命一般,听到祁小丫声音,翻滚着收缩回去,露出被黑雾笼罩的正主——一只大得离谱的仓鼠。 巨大仓鼠浑身淡橙色绒毛,直立起来的时候,高度足有三四米高,即使伏低身子,眼睛也足以和祁小丫平视。 祁小丫的另外一个山神行走:【橙丸】 她,也是双山峰的养山人。 正常来说,一切东西都是小的时候可爱,只要大了就会显得很吓人。 可仓鼠显然不在此列,哪怕这仓鼠“橙丸”和卡车差不多大小,看上去也是肉乎乎的一大团,属于巨型萌宠行列。 此时,这原本应该是巨型萌物的仓鼠橙丸,有气无力趴在笼子里,黑豆眼睛直直盯着自己的养山人,腮帮子一鼓一鼓。 它的身上,触目惊心的伤口布满全身,横七竖八至少有上千道,皮毛破损血肉绽开,每一道翻卷开的伤口里,都有一簇黑气在翻滚。 巨大的仓鼠鼓动着腮帮子,有气无力趴在笼子里,黑眼珠盯着祁小丫,露出思念情绪。 它似乎很清楚自己被关在笼子里的原因,很安静,一点也不闹腾。 “橙丸,你再坚持一阵子……我已经在想办法找治疗的办法了……” “临山翁……唐岭……他居然也是归乡人……唐岭那么神通广大,他一定有办法的!” “哎,唐岭应该没发现和他交易的是我吧……可千万别让他知道……” 祁小丫又看一眼铁笼,像是给自己打气,又像是鼓励仓鼠一样,用力挥了挥拳。 那拳在空气中砸出爆鸣声。 “橙丸……加油!” …… “所以……加油吧……” “石烛大人。” 电话另一边的声音,沙哑空洞,没有一丝情感。 “记得,杀掉他,把山神行走回收回来。” “还有,找到俸禄爷的遗物。” 没有丝毫情感的沙哑声音挂断了电话。 石烛蹲在一栋高楼楼顶,楼顶的风从他病恹恹的脸上刮过,他的头发在风中乱飘,握着手机的手,因为用力过度而显得异常苍白,青筋暴起。 电话那边的声音,听上去没有一丁点情感,但石烛总觉得,那声音听上去充满嘲讽。 石烛眯着眼,脸上没有丝毫表情,直视着临山市东山方向,面部肌肉微微颤抖着。 诡异的是,当他脸上肌肉颤抖时,脸上所有表皮都的颤抖波纹全部朝下,仿佛他的脸是液态的,随时可能融化一般。 “杀不掉唐岭就自裁吗……哼。”石烛哼了一声,缓缓站起身,“不用你说,我也会做到的,但不是为了鬼姥……” 他从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