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山第二水库下面的地宫里,临山翁的气息震荡,小萝莉山神行走,身穿祭袍扎丸子头,一手木剑一手铜铃,熊着一张小脸,刚从山上走下来,就满脸兴奋东戳戳西戳戳。 祭山仪官,祭祀仪式领域里,位阶排名第四。 目前道行,0.5年。 但……位阶就是位阶。 拿祭天骨僧和祂比,就相当于用卖鱼佬和大菠萝比谁更邪恶……完全没有可比性好吗。 煞仪旗使人都傻了:“怎,怎么可能?为什么你会有祭山仪官?传说中,祭山仪官已经消失多少年……而且为什么你这祭山仪官没有道行?” 不远处,曹断离露出若有所思的神色。 他脑子里划过一道闪电。 曹断离回忆了自己之前,和祭山仪官战斗时的种种细节。 原来,那山龛,被这小子…… 曹断离眼里闪过一丝明悟,但随即,更大的困惑不解,在他心头涌起。 那时的祭山仪官,明明已经是污染严重,完全无法回收的状态。 如果被养山人请到自己山上,这个养山人多半也要被污染,陷入疯狂当中。 但…… 眼前这祭山仪官,一脸活力过剩的熊孩子样儿,哪有一丁点被污染的样子? 莫非,唐岭能解决污染问题? 如果唐岭真能解决污染问题……那他就是这个世界上最重要的人! 从人类有历史以来,养山人之间的战争,就从来没有停止过。个中原因很多,但最关键的原因……都和污染有关。 他…… 真的是他办到的吗? 他是怎么办到的? 他解决污染的方法,能复制吗? 曹断离的心脏,疯狂跳动起来。 但他知道,现在不是探究这一切的时候,必须先把煞仪旗使和这个阵法的问题解决掉。 曹断离摇摇头,把脑海中乱七八糟的念头甩出去,用力对唐岭喊一句:“唐岭!让你的行走接管法阵!” 煞仪旗使瞪圆双眼,脸上惨白油彩被血迹、污渍和汗水染得乱七八糟,他大喊道:“不可能!你的行走一点道行都没有,位阶再高也没用!” “我必须更正你一下,我的祭山仪官是有道行的,半年道行呢。”唐岭一脸认真说道,“其次,你不是说过,控制法阵,只要行走的位阶,不要道行吗?” 说完,唐岭对祭山仪官下了命令。 熊丫头样子的祭山仪官,这时候正试图抓着祭天骨僧的肋骨,爬到它身上。 祭天骨僧一动不敢动。 如果祭天骨僧有表情,这时候一定快哭出来了。 这儿……有件事儿得和诸位读者老爷说清楚。 正常来说……如果只是位阶压制,祭天骨僧的反应,不应该这么弱才对。 毕竟,位阶压制,和行走的战斗力,没啥关系。 不然,同职业的行走,彼此之间战斗,只看位阶不就行了吗?还要道行干什么呢? 祭天骨僧之所以被祭山仪官压制成这副模样,主要在于——它正在接管这座法阵。 它接管法阵的这个过程中,是在动用它的权柄。 这……就落到了祭山仪官手里。 于是乎,熊孩子小丫头,就一脸气势汹汹,顺着祭天骨僧的骨头棱子,在它身上爬着玩了起来。 一边爬,还一边用自己的小木剑,错对方的骨头缝子,眼睛洞子,鼻孔豁子…… 唐岭一道命令下去,祭山仪官躯体停了一下。之后扭头,冲着唐岭一龇牙,似乎有点不满打断祂的乐子。 但,行走是不能忤逆养山人命令的。所以祭山仪官还是很忠诚地执行了唐岭的命令。 祭山仪官从祭天骨僧身上跳下来,摇摇摆摆走向法阵,手里铜铃上,玄奥符文闪烁,淡金色光芒如同发光飘带,从符文上飘逸而出,飘向法阵的能量节点。 法阵剧烈震颤起来,那个若隐若现的黑色光门,随着祭山仪官的接管,逐渐变得模糊,似乎随时有可能与这个世界失去连接。 黑色光门背后的恐怖怪物,好像也察觉了这一切,它躯体表面的无数眼睛,因为不安,逐渐充血通红,并不安地剧烈眨巴起来。 煞仪旗使发出震怒大喊,但他本人受伤严重,无法行动,只能靠山神行走。 可他的山神行走……面对祭山仪官的接管,根本一动不动。 又因为权柄的问题,它现在根本不敢攻击祭山仪官。 于是就造车了眼下的状况:一个半年道行的小行走,张牙舞爪控制巨大法阵。 不远处,接近千年道行的可怕白骨行走,哆哆嗦嗦站在一旁,一动不动,甚至还时不时往墙角缩缩身子。 它甚至试图扭过头,脸朝着墙角,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煞仪旗使感觉自己都快被气死了,这时候…… 断恶司的干员们,终于冲下来了。 您问我,为啥……明明已经有郑霆接管指挥权的情况下,断恶司的人,还是用了这么久,才进入洞穴? 我只能告诉你…… 这……才是正常的,官方的办事方式。 搜集情报,制定计划,然后步步为营,一点点前进,在力求稳妥的同时,努力办案完成。 这个世界上,所有的官方机构,都是这种办事模式…… 哪怕是郑霆接管,也只能说,让人们麻溜动起来,但坏规矩让大家去冒险? 办不到的。 您看的那种:一个暴躁老哥,踢开门冲进去,拿两把盆子喷死所有不服气的人,还抗走对方马子…… 那是小说,不是真实好吗…… 扯远了…… 总而言之,当唐岭这一众人,把狗脑子都快打出来的时候,郑霆,终于带着一票断恶司的干员,冲到了这座地宫的最深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