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呵呵呵……” 铁锈般的声音响起,白若扭曲身体,歪头摆手,目光怪诞站了起来。 她肩膀上的不明物体疯狂蠕动,已经肉眼可见。 伴随着刺耳的,仿佛气体撑破鱼腹一般的声音,篮球大小的暗红色血肉团,挥舞着无数带倒刺的触须,撑破白若肩头衣服,从里面“流淌”出来。 肉团一端依然连接在白若肩上,一端流淌到地上,蠕动着渐渐长大,并重新长出了新的四肢和头颅。 “这……这是!” 曹断离脸色变了,他穿着拖鞋吧嗒吧嗒往唐岭和祁小丫身边跑了几步,神色严峻想要警告二人。 然后,他听到唐岭和祁小丫,正在低声交谈。 “你说,这个邋遢大叔,右手上为啥缠这么多绷带啊?”祁小丫问道。 “单身久了,伤到右手。”唐岭十分严肃地回答道。 “?” 曹断离差点气背过气去,他恨不得一个大风车把唐岭灌进篮筐里。但此时,身后那个肉团,随时有可能完成异变,所以他只能以自己的职责为重。 “现在不是开玩笑的时候!”他语气极为严肃,“这个女人身上那个肉团很危险!很快会变成……变成可怕的东西!所以你们必须立刻离开这里!” “呵呵呵呵……可怕的东西……” 身后,沙哑如铁锈的声音响起。 曹断离猛然扭头,看到白若歪头斜身,如同僵尸站着,脸上神色古怪狰狞,右肩膀已经变成一大团不可名状的黑红色血肉,和远处的肉团连接在一起。 她抬起右臂,指着血肉怪物,僵硬的嘴角慢慢勾起:“它很美是不是?知道它是什么吗?” 曹断离面沉似水,再次召唤出自己的山,纸人摇晃着站起身子。 白若脸上血色又少了几分,但笑容却更加灿烂:“它呀……它是俸禄爷的行走,现在它要回到自己主子身边了。” 曹断离神色大惊:“你们,找到了俸禄爷的陵寝入口?” 没等白若回答,他又露出更加震惊的神色:“你竟然把无主的行走,强行安在自己身上?” “养山人死后,行走会变成游荡在大地上的怪物,除非它散去修为,接纳新的养山人……”白若喃喃自语,笑容愈发古怪,却又带着点人之将死的惨然,“但我不信邪,想收个强大的行走为己所用……果然失败了吗?” 这时候,那团血肉,已经涨到了两三米高,其中一条手臂更是粗大,几乎和人本体一样粗大。 白若身子晃了一下,脸颊塌陷,脸色愈发惨白,但还是歪着头,努力维持着笑容:“友情提醒你们一下,我带它来这里,就是要借助它和主子的感应,去寻找俸禄爷陵墓入口……现在,托它的福,石烛大人已经找到入口位置,很快就要打开了。” 那血肉怪物,又高了几寸,身体四肢五官愈发清晰,肉块肿胀触须蠕动,四肢着地,其中一条胳膊异常粗大。 比起这怪物的巨大,旁边的白若像是个儿童般瘦小。 唐岭忽然觉得,面前这怪物有点面熟。 怪物猛然挣扎,像是要挣脱白若一般,白若被血肉怪物一下子带倒,撞在墙上。而连接她和怪物的血肉纽带,也就此断掉。 那怪物猛然抬起头,身上轰然涌出一团巨大的虚影。 那虚影穿官袍,戴管帽,手持巨铃,面贴黄符,扭动怪诞舞姿,身上冒着黑烟,触须蠕动,坏疽肉块如土石崩解,纷纷坠落; 【城隍祝庙系山神行走:祭山仪官】 祭山仪官虚影站起,迎风长大,很快达到了上百米高度。 曹断离脸色更难看了:“这家伙道行至少几百年!而且它的负面力量已经失控!小道长,你再不走,我真护不住你了!” 唐岭依然没走,他只是拉着祁小丫,往远站了站,抬头看着祭山仪官的虚影,露出若有所思的神色。 “大叔,这玩意,是俸禄爷的行走?” 曹断离已经顾不上保密条例了,他指挥着纸人朝祭山仪官走过去,一边点头大声道:“对!所以拜托你快走,别添乱了!” 唐岭眯着眼思索着:“不对啊……俸禄爷的行走……道行会这么低?” 祁小丫忽然看了他一眼。 曹断离的纸人挥舞手臂,甩出漫天纸带,像蛇在空中蜿蜒前行,缠绕向祭山仪官。 祭山仪官挥手,巨大铃铛撞向纸人,十几米高的纸人被铃铛撞到,崩解成漫天纸屑。 就连曹断离的山,也在这一击影响下,猛烈震颤,碎裂坍塌,收回他的体内。 曹断离口吐鲜血,脸色煞白,捂着胸口后退几步跌倒在地上,拖鞋都丢了一只。 他的心中涌起绝望的情绪,这么可怕的实力……谁能制止它? 这时候,巷子里,脚步声再次响起。 许厉来了。 许厉一进巷子,就被眼前的画面震到吓了一跳。 曹断离倒在地上,口吐鲜血;白若瘦骨嶙峋,生死不知;远处,一个血肉怪物疯狂蠕动长大,身高已经四五米。 曹断离身后,唐岭和祁小丫站在原地,头挨头窃窃私语,脸上看不出半点儿紧张神色。 许厉第一时间想到的是他们的纪律:遇到超自然事件时,必须先遣散无关群众。而且这俩又是他的当事人,自己也有责任保护他们。 于是他拔腿朝唐岭和祁小丫跑了过去,跑到一半儿,他听到了这对儿少男少女的交谈。 “这个邋遢大叔,一直口口声声要保护咱们,却被揍这么惨,好弱啊。” “确实,我认识另外一个民调局的家伙,也很弱。” “看来这个组织不可靠啊。” 其实,祁小丫早就看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