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城主朝二人拱了拱手,也迅速离开了城主府,看样子他需要抓紧时间去联系自己依靠的王爷了。 “我们现在干什么?在这里干等天黑?”杨千凌毫不客气地在椅子上坐下,似乎她走了一天有点累了,“现在下午连一半都没过完,要等到半夜太无聊了,没事的话我去睡觉了。” “还是有事做的。”徐恒在她对面坐下,“还记得我们帮鲲社做的事吗?我们的目标住处有一块腰牌,和塔拉因乌基掉下来的那块是一模一样的。” “走吧,我们没时间休息,现在再去一趟鲲社。” 徐恒说完就转身离去,杨千凌轻轻叹了一口气,还是跟了上去。 …… 大街上人流还是比较大的,尤其是去鲲社的路上,徐恒和杨千凌用了两倍先前的时间才算是到了总部,所幸前台的人员已经认识他们两个,无需排队,二人就来到了鲲社社长的办公室中。 “二位大人是为我们鲲社的五位义士而来?”肉山没有睁开眼睛,问完之后就开始哼起了小调,似乎是一首童谣,但曲调扭曲而不协调,让徐恒联想起了那个校医,心中一阵恶寒。 “我们为鲲社而来。”徐恒本想走到肉山面前,但是此时地上堆满了各种各样的文件,实在是没有下脚的地方,他只好直接开口了,“鲲社想为碧玉城争取独立,但是只怕最后还是只会落入他人之手,空有独立之名。” “你知道你说的话对于鲲社来说有多严重吗?”肉山露出了一个诡异的微笑,“大人是聪明人,应该不会随口胡说,想必是有所依据的。” “我先问第一个问题。”徐恒顿了一顿,开口道,“今天应该是竞选社长的日子吧,为何大人仍然呆在这里?” “鲲社的习惯是上任社长得辅助交接各项事宜,接下来的一个月时间我都将留在这里。”肉山睁开了眼睛,微微低头看着徐恒,声音带着一丝低沉而恐怖。 徐恒笑了一笑,不置可否,他现在有九成把握知道了所谓的竞选是怎么回事,但是这并不是适合用来交易的物品,而是一柄武器,只有在最后兵戎相见的时候才能拔出来。 “那个人依靠的是北庭。”徐恒一字一字慢慢说道,并没有说出具体是谁,他更倾向于让肉山自己意识到这件事。 肉山没有闭上眼睛,但是上眼皮不断地开始抖动,徐恒不由在心里猜测什么时候会闭上,他的呼吸声越来越大,发出的声音像是一个巨型破损风箱,厚重的手掌不断地摩擦已经陷在他身体之中的青铜座椅,最后总算是停下来,重重地叹了一口气。 “我犯了一个致命的错误。”肉山再一次重重叹气,徐恒下意识地侧了一下身子,“相信疏勒国无意掌握鲲社,我就和二位直说了。” “二位认为,这座碧玉城能有现在这样的辉煌,是谁的功劳?” “反正不可能是你的。”杨千凌抢答道。 肉山努力做出了微笑的表情,见徐恒不愿意回答后,继续说道:“当然不是我一个人的功劳,但也不是北庭,不是中原的功劳。” “碧玉城的辉煌,属于每一个在碧玉城生活的人。” “这里的每一座建筑,都是用血汗积累出来的,包括这座堪称奇迹的鲲社总部。” “而碧玉城取得的成果,却没有人人都享受到,我这样说不对,不是人人都得到了他应得的一份。” “我不觉得站在前台接引我们的鲲社成员就得到她应得的那一份了。”徐恒插嘴道,他轻轻地摇了摇头。 “她‘现在’还没拿到属于她的那一份,为的是以后的人都能得到他们应得的那一份。”肉山身子稍微挺了挺,好像是想站起来,但最后似乎还是输给了重力,又向下陷了,“相信二位大人也听到风声了,鲲社有一支军队。” “这支军队可能和真正的部队比不值一提,不说北庭和中原,哪怕是疏勒的一个部队也能轻而易举地击溃鲲社的军队。” “但这支军队也有其优点,维系鲲社和这支军队的联系只是金钱,一触即溃,但重建也更简易。” “碧玉城的地理位置如此敏感,我敢赌北庭和中原都能接受一个弱小的第三方势力接管,毕竟这和之前的碧玉城并没有区别。非要说的话,就是两边的大官捞不到好处了,碧玉城创造的成果将由这座城的民众共享。” “所有决策,都将由这座城的居民们一起做出。” 说到这里,肉山高高地扬起了自己的双手,他面孔涨得通红,似乎是呼吸有点困难。 “社长这样直白,我也不绕来绕去了。”徐恒见肉山不再说话,开口道,“我需要知道那位妓女的位置,不管怎么样,查清骆札格达的死因是我们需要做的事。” “这件事不行。”鲲社社长坚决地摇了摇头,“鲲社有义务保护每一位成员,我们不会将任何人推出去牺牲。二位大人还是再想想别的要求吧,比如说,今天晚上段九能活着回去。” “这不需要社长费心,我们自然会让段九活着回去。”徐恒坚决地摇了摇头,“社长可以把这个消息当成是附赠的,告诉我们需要做什么,才愿意告诉我们杀死骆札格达的妓女的位置。” “而我不得不向二位大人道歉,这是我不可能接受的交易。”肉山转了转自己的头示意不接受,他语言里透露着恭敬,但神态却倨傲异常。 “让另一位朋友出来吧。”杨千凌突然开口道,“我感受到了危险的气息,如果他不出来的话,到时候万一我因为误会而先发制人,就不太好了。” 青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