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航大声：“对，当然是我！”

余大少蓦然沉默了。

他原本还憋着一口气想要跟余航对话，然而等余航一句话落了地，他瞬间沉默如一块石头。

余老爷子盯着余航，笑了。

“哈哈……哈。”

余老爷子笑得很厉害，起初只是冷峻的带着点嘲笑的意味，渐渐的，却像是疯狂嘲笑着余航的没有见识一般。

余航心里自然是委屈的，大声质问余老爷子：“为什么要笑？爸！你告诉我，难道你就这么不喜欢我做你的儿子？”

余老爷子擦了擦笑出来的眼泪，慢条斯理点点头。

“你说得对，我确实不喜欢你！可以说，我从一开始就对你充满厌恶。”

余航几乎要崩溃了：“为什么，到底是为什么？！我难道还不如一个卑微不知来处的沈嘉宁吗！”

“余小少爷！”应南坐不住了，皮笑肉不笑地警告余航，“慎言呐，你要知道祸从口出！我们陆家的少奶奶身份卑贱，这花，可不是你改说的。”

余航哽了哽。

他原本也想像自己平时对待其他下人一样，嘲笑侮辱应南一番。

但应南的身份不一样，他是陆家那边的人，而陆家如今的势力要比

他们余家大房要强上太多，所以余航……不能这样做。

憋屈。

真是令人憋屈！

“憋屈吗？那就对了。”余老爷子敏锐有穿透力的眼神看着余航，轻言细语地笑着，“这是你应得的，鸠占鹊巢还恶事做尽，你本来就该是这个下场。”

余航一肚子火气没处发，愤怒质问：“我到底怎么了！我怎么就鸠占鹊巢——”

余大少低喝：“好了阿航，别问了！”

“我为什么不能问？”余航回头不解地瞪着余大少，“大哥，我到底做错了什么？”

“你……”余大少也是头痛。

他嘴里微微苦涩，难受得厉害。

可这话，他当真不知该如何解释才好。

在场其他余家人一个个也都屏住呼吸，不解地看着余老爷子，不知道他为什么要对亲儿子这般的冷漠。

难道说，他们父子之间的感情，当真就差到了这个地步？

压抑的沉默当中，余老爷子顿了顿，带着点冷冽的笑意看着余航，缓慢开口。

“要说我自从清醒过来就一直在针对你的理由，其实倒也简单……光凭你不是我儿子这一条原因，就已经足够了。”

“爸！”

余大少身子微微震了震，

失控低喊了声。

余航更是一整个人愣在了原地。

余家其他人沉默片刻后，全体大惊失色。

现场到处充满震惊的窃窃私语，没有人能立刻接受这个事实。

原来在凌江城横行霸道了那么多年、被余大少看成余家接班人的小少爷，居然不是余家的种？

这这这，这个事实也太刺激了！

一片喧哗之中，余老爷子冰凉的声音格外清晰：“怎么了余景，敢做不敢认是吗？如果各位有人不信我说的话，如果有人觉得余航是冤枉的，他确实是我的儿子、想要拉着我去做什么亲子鉴定和证明，那我随时奉陪！我把话放在这里，我随时愿意和各位一起，鉴定一下余航和我的血缘关系——”

“别说了！”

余航忽然大吼。

众人都吓了一跳，回过头去瞪着余航。

余航眼珠子通红，双手颤抖地站在那里。

余大少心说不好：“阿航……”

“别叫我！”余航一步步往余大少那边逼近，眼底一片赤红，“哥，你说，事情是不是真的像他说的那个样子？”

余大少皱眉，尽量和缓了语气：“这件事不适合在这里说，阿航你听我一句，我们先回去再……”

“大哥！”余航语气很重，“我叫你一声大哥，那是因为我敬重你，而我现在就想要你告诉我，事情到底是不是、他们、说的那个样子？！”

余航说着说着，表情里的凶狠和偏执弥漫，掩盖不住。

见状，余大少闭了闭眼。

他知道，自己已经没有办法再隐瞒下去了。

横竖余老爷子都将余航的身世问题告诉给了这里的每一个人……到底是不是在这里公然揭露余航的身世，对他们而言，已经没有任何区别。

“是。”

余大少最终点了点头。

这一次，没有人再发出意外的声音。

这一切都已经被所有人看在眼里，无可意外。

余航怔然盯着余大少，不说话了。

他唇角嗫嚅了很久很久，最终“啊”地大叫一声，扭头失魂落魄跑了出去。

“阿航！阿航啊——”

艳红实在是绷不住了，哭着喊着跟在余航身后一起追了出去。

两个人你追我跑，在身后留下一片狼藉。

而这一片狼藉，当然还得让余大少来收拾。

余大少脸皮紧了紧，回头死死盯着余老爷子。

余老爷子似笑非笑，八风不动地回看着余大少。

余大少死死盯着余老爷子

好一会儿，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