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是受到了极大的惊吓,精神高度紧绷,乔舒漾这一夜睡得并不安稳。
迷迷糊糊中,她看见一个人,满脸痛苦地朝她伸出一双手:“漾漾……漾漾……妈妈好难受,快救救妈妈……”
她躺在病床上,氧气面罩不翼而飞,缺氧的窒息让她脸色涨得发紫。
“妈!”
她焦急地扑上去,想找出面罩给她戴上,然而一双手死死楼在她腰上,又硬生生将她给扯了回来。
“漾漾……救救妈妈,救救妈妈……”
母亲枯瘦似鸡爪的双手在空中挥舞,痛苦得一张脸都变得扭曲狰狞。
她眼泪瞬间涌了出来,拼命伸着手想抓住她:“妈,妈……”
可无论她怎么挣扎,腰上的手都像藤蔓,紧紧缠绕着让她没法逃离半分。
终于,母亲的双手颓然落在床上,彻底没了声息。
而她只能眼睁睁看着,崩溃地哭喊出声:“妈!”
这一喊,顿时让她从噩梦中醒来。
她猛地睁开眼,目光惊慌四顾。
没有病床,没有母亲……还好,什么都没有。
乔舒漾急促地喘息着,剧烈的心跳久久才平复。
意识逐渐回笼,她才发现这是之前
睡过的容肆主卧。
想到梦中和昨晚在车上的一幕幕,她慌忙拿过床头柜上的手机。
指纹解锁后,入目便是母亲病房的监控画面。
氧气面罩还好好戴在母亲脸上,旁边心电监护仪上显示的各项数据也一切正常,昭示着母亲现在还好好活着。
她一直提着的心这才放了下来。
依稀记得这个实时监控还是她昨晚昏过去前,容肆为了奖励她替她安装上的,乔舒漾忍不住想笑,却笑不出来。
昨晚脱下来的衣服被洗干净放在床边,她面无表情地拿过来换上,随即进了浴室。
胃里一阵心理上的痉挛,她趴在洗手台前,什么也没吐出来。
抬头凝视着镜子里的自己,长发散乱,眼睛红肿,脸上泪痕可见,锁骨上吻痕遍布……这副模样要多狼狈有多狼狈。
一如她现在被人掐住咽喉、随意掌控的人生……
“乔小姐,早餐准备好了。”女佣林妈站在房间门口,微微笑着。
乔舒漾目不斜视地往前走:“不好意思,我没有吃早餐的习惯。”
“那就吃到习惯为止!”
霸道的声音从身后传来,乔舒漾身形一滞,手下意识攥紧。
“多长点肉,别动不动就昏过去,坏我兴致。”刚从书房出来的男人施施然从她身边走过,带起一股清冽的雪松气息。
乔舒漾一瞬不瞬的,直直盯着他颀长挺拔的背影,仿佛想将他盯出一个窟窿。
可惜最终,她也只是垂眸,乖乖跟了上去。
食不知味地吃完早饭,容肆总算肯放她离开,并让司机送她回乔家。
又一次一夜未归,乔夫人更特意叮嘱过不许她跟容肆走太近,怕她认出容肆的车,在离庄园还有一段距离时,乔舒漾便下了车。
她一边走一边不安地想着,该怎么解释乔夫人才不会发脾气。
没留神路边一辆车缓缓开过来,停在她面前挡住了去路。
“上车。”
顾景琛的声音在车里响起,乔舒漾停下脚步,第一反应就是去看容肆派来的司机和车。
幸好,对方已经离开,不见踪影。
她犹豫了几秒,还是弯下腰,透过敞开的车窗看向驾驶座上的人。
顾景琛此时的样子让她愣了一下。
一头短发凌乱,根根呆毛翘起,眼睛里布满血丝,眼下一片乌青,衣服也是昨天穿过的那套,一身酒气未散,看着比她
好不到哪去。
“你……”
“昨天你没回去,干妈的电话打到了我这里。”
顾景琛没看她,眼睛望着前方,语气淡淡的,有一点僵硬。
乔舒漾敏锐听出其中的异样,心里一紧。
顾景琛知道她昨晚是跟着容肆走的,她没回去,容肆昨天又故意做得那么明显,他一定能猜到一些。
那乔夫人呢,她是不是也知道了?
仿佛知道她在想什么,顾景琛接着道:“我骗她说我们去了临县有名的景点,你一会儿别说漏嘴了。”
所以他是特意等在这里,好假装送她回去?
“……谢谢。”乔舒漾微微松了口气,心情复杂地上了车。
她没想到顾景琛会替她隐瞒。
容肆花名在外,凡是和他牵扯上的女人,任谁都不会觉得是正常的恋爱关系,更何况她身份特殊。
顾景琛会怎么看她?
算了,反正她未来注定是牢底坐穿的下场,何必还在乎别人的看法。
况且她和顾景琛就算在以前,也真的不算太熟。
只因为他和顾潇潇有点亲戚关系,她才见过几面而已。
乔舒漾转头看着窗外远处墨绿的山景,尽量把自己的存在感
降到最低。
很快进了庄园,车停在主楼前。
主楼前被白色的栅栏圈出一个花圃,里面都是乔夫人精心侍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