羽柴寻:“你说。”
“你的真名,”安室透目光一瞬不移地落在羽柴寻的身上,“萨莱特只是你的假名,我想知道你的真实名字。”
“为什么这么肯定?”羽柴寻笑了,“因为我的长相不像外国人?”
这只是其中一个原因,毕竟以羽柴寻表现出来的谨慎,安室透当然不相信对方会坦然用着自己的真名在外面四处乱晃。
“你还真是提了一个让人为难的要求呢,”羽柴寻假装有些苦恼地叹了一口气,“要是我告诉你自己的真名,你不就可以借着名字查到我的真实身份了吗?”
安室透不为所动:“这就是你之前对我做的事。”
“好吧,”羽柴寻一副拿他没有办法的样子,“既然你坚持,那就告诉你好了。”
羽柴寻伸手在安室透的手掌写了几个字。
他突然的举动让安室透隐约有些怪异,但很快,意识到羽柴寻都写了些什么之后,安室透顿时没工夫去细究那些了。
羽柴寻写了诸伏景光的名字。
安室透:“……你就算想骗我,也请想个好点的名字。”
虽然世界上也不是没有同名同姓的人,但羽柴寻显然是故意的,就像安室透之前想的那样,羽柴寻既然有能力查到自己的资料,诸伏景光自然也不会例外。
但这也不是羽柴寻直接拿诸伏景光名字糊弄他的理由。
事实上这都已经不能算是糊弄了,简直是明摆着在说“我在骗你”。
“啊,居然被你发现了,”羽柴寻面上继续夸张的表演,他摇了摇头,“没办法,看来只能说实话了。”
羽柴寻再次用手指在安室透的手掌上写字,这一次他的每一笔一划都写得非常认真,就好像他这一回是真的打算说实话,但当安室透根据他的笔划方向判断出那几个字的时候,他彻底不想说话了。
——羽柴寻。
“这就是我的真名,”羽柴寻笑道,“你觉得怎么样?”
安室透并不回答,他已经意识到了羽柴寻压根就不想把真名告诉他。
又是诸伏景光又是羽柴寻……安室透微微叹了一口气,他早该猜到的,对方之前既然能把身份藏这么久,当然不可能这么简单地就告诉他。
算了,不管怎么样,自己这次的收获也远远超过安室透之前的想象了。
还有他。
安室透看向羽柴寻,总有一天,他会剥下对方的面具的。
*
接下来一段时间,安室透帮羽柴寻处理掉了深入血肉的子.弹,这里没有足够的医疗用品,所能用的仅仅只有羽柴寻自带的匕首。
但他们没有选择,如果任由子.弹埋在里面,情况只会更糟。
在没有麻药的情况下,取子.弹将会是一场漫长的折磨,安室透让羽柴寻咬着衣服,以免他发出的声音太大引来外面人的注意。
虽然安室透之前听见了琴酒离开的脚步声,但在找到羽柴寻之前,对方随时都有可能折返回来。
安室透撩开对方的衣服,看见那道木仓伤之后,他的神情顿时变得非常凝重。
倒是羽柴寻很不在意地说道:“开始吧,放心,我不会叫出来的。”
他的语气也很轻松,但安室透没理,他也中过木仓伤,需要取子.弹的情况也有过几次,因此安室透很清楚如果没有麻药,用匕首缓慢割开伤口究竟会带来多大的疼痛。
但一直犹豫也不是办法,那反而会延长羽柴寻痛苦的时间。
匕首的尖刃刺入伤口的瞬间,羽柴寻的额头就冒出了冷汗,脸色瞬间白了一片,但让安室透意外的是,对方确实如他所说,从头到尾都没有发出一点声音。
羽柴寻咬着那块衣服,唇色泛白,眼角却红得不正常,漫长的折磨让他的呼吸频率也变得凌乱,他的手指在地板上胡乱地抓着什么,柔软的指腹被粗粝的地面磨出一点血迹,以此分散自己的注意力。
安室透忍不住抓住他的手腕阻止他的自残行为,让对方的手抓着自己的肩膀。
“……我没事,”他的声音也嘶哑得不成样子,“继续。”
羽柴寻搭在安室透肩膀上的手握紧成拳,他不太敢用力去抓安室透,以他现在的状态,很难说最后会不会把对方的衣服也扯破。
子.弹终于取出的时候,羽柴寻的力气也彻底耗尽了,他无力地靠在安室透的肩膀上,而在他的碎发微微垂落在颈边的瞬间,安室透的身体微僵了一瞬。
黑色长发带着道具特有的冰凉,羽柴寻频率错乱的喘息却带着烧灼般的温度。
——比起产生怜惜,他那副濒死般的表情反而容易放大旁人心中那些恶劣的私欲。
过了好一会儿,羽柴寻终于从刚才的状态里恢复过来,他的伤口暂时用布条扎着,短时间内不会有什么问题,不过他确实得快点离开这里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