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色一变,立刻开口道,“你既然知道得这么清楚,甚至连资料都拿得出来,那为什么——”
“因为那只是宣传效果而已,”羽柴寻的语气没有任何变化,“你应该也很清楚广告和实物的差别,死人不可能复活,世界上也没有真正意义上的永生奇迹。”
“组织确实一直在研究这方面的药物,但是很遗憾,直到目前为止,这个研究还没有出现过真正意义上的成功品。”
杰德不愿意相信:“不对,不对……你们明明有成功的例子!”
“只看一面的话确实是成功的,”羽柴寻说,“但广告不就是这样吗?如果他卖苹果,自然就不会让你看见它腐烂的部分。”
“我知道你不信,当然,你也有保持怀疑的权利,只是出于我个人的立场,我觉得你应该知道这件事而已。”
“个人的立场……”杰德几乎难以控制自己脸上的表情,“你究竟是什么人?”
羽柴寻坦然回答:“和你一样,来做生意的人。”
“我准备把资料卖给你的委托人,我想对方应该也不会拒绝这笔交易。”
这确实是羽柴寻一开始就想好的计划,毕竟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用一些在他看来其实没什么意义的资料换取对面势力的支持在他看来是一笔非常合算的交易。
杰德完全不能理解地看着羽柴寻:“既然是这样,那你为什么要把这件事告诉我?”
一边否定了组织的研究,一边却又当着他的面说要拿这些东西去和他的委托人交易,简直是自砸招牌。
“这并不矛盾,”羽柴寻说道,“你和你的委托人,在我看来是不同的个体。”
杰德沉默了一会儿:“我不懂你的意思。”
“简单来说就是,我想和你的委托人交易,但对于杰德先生你,”羽柴寻说,“我想和你合作。”
交易和合作,这并不是同等意思的两个词。
杰德并不蠢,立刻就明白了羽柴寻的意思。
“你想让我做你的探子,”他的语气不无嘲讽,“在你亲口打破了我的希望之后?”
“因为我确实想和你合作,而我认为合作的前提就是坦白,不是吗?”
杰德:“哪怕我会因此拒绝你的合作?”
羽柴寻大可以拿那点希望吊着他,就像杰德现在的委托人一样,这不难做到,尤其是当他能拿出比他委托人更多的资料之后,但他偏偏没有。
“还是那句话,坦白是前提,”羽柴寻说,“谎言确实很好用,但考虑我们合作后续的稳定性,我认为提前说明这点可以避免很多麻烦。”
他的声音并没有太多的情绪波动,就好像对羽柴寻来说,做出这个决定仅仅是出于利益和稳定性的考虑。
而不是因为同情。
但奇怪的是,杰德反而从这种平淡到冷漠的话语得到了一点安心感。
“如果我帮你,我又能得到什么?”杰德看向羽柴寻,“按你的说法,我唯一的愿望已经不可能实现了。”
“你忘了还有安托里的愿望。”
杰德微愣。
“不用再当杀.手,过普通人的生活,”羽柴寻说道,“你会好好地活下去。”
死人是不会复活的。
但活下来的人还可以继续生活。
*
“好像是死了。”
孤儿院的院长已经上了年纪,说话的时候带着点老人特有的含糊。
他有些吃力地从书柜里翻出陈旧的档案,对着诸伏景光说道:“具体的我记不太清,但好像是被领养没多久就死了,唉,我记得那个孩子身体本来就弱,听说是发了一夜的烧,最后没能撑住。”
诸伏景光闻言顿时皱了皱眉:“您还记得领养人吗?”
院长想了想,说道:“是一对外国人夫妻,名字我记不住,不过档案上应该有。”
说着,他就要去找自己的老花镜,但诸伏景光把他拦了下来:“不用麻烦您了,我自己来吧。”
诸伏景光是在调查“银色子.弹”衍生药物服用者的时候找到这家孤儿院的。
或许是组织为了确认实验药物的适用性,药物服用者的名单里几乎什么年龄段的人都有,而其中年纪最小的一名试药人,就疑似来自这家孤儿院。
对方在组织名单里甚至没有自己的名字,仅以54号作为称呼,这大大增加了寻找的难度,经过数据库漫长的排查,诸伏景光才终于找到这里。
虽然按照院长的说法,少年的死亡是因为体弱,但经过前段时间的调查,诸伏景光可以肯定,少年的领养人一定有问题。
特地找外国人,显然也是为了规避调查。
诸伏景光按照年份一页一页地翻着档案,直到翻到某张照片的时候,他下意识停下了手上的动作。
一张黑发少年的单人照片,他很安静地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