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周是张姐的儿子,张姐五十多岁,人很瘦小,穿着很简朴,跟我同一个小区,早年因为土地划分的原因,我们学校有三栋宿舍楼被划到了机关大院里,张姐父亲以前是机关干部,走了以后这套房子也就留给了她。机关大院的房子老旧,但是省政府在这一块,地价也就高,水电是从来不会断掉,这里毕竟住着历任机关领导,要是水电给断了,公司老总还不得亲自过来道歉,即使再破旧大家也不会搬出去,能住在这一块象征着身份和面子。上班时,经常看到张姐骑着一辆老式自行车,早出晚归。张姐的儿子小周我见过,2019年疫情开始时,张姐经常让他儿子做志愿者,很胖,衣服穿的也比较邋遢,开着宝马出入小区。我听门卫说张姐是一名高职院校的老师,丈夫几年前去世了,儿子是一位名校的在读博士,张姐逢人就夸他儿子会读书。一次在菜市场买菜遇到了张姐,在结账的时候她忘了带手机没法付钱,后面排队的人都在催,我主动过去帮张姐付了钱。张姐很感激,回去的路上跟我聊天得知我在高校工作,让我改天去她家吃饭。那天,我应邀来到张姐家,家里家具比较旧,很老式,他儿子坐在房间里打游戏。张姐让我先在沙发上坐一会,她在做最后一道菜,并跟我聊起她的情况。她说她作为女人很可怜,丈夫在小周三岁的时候就把孩子丢给她一个人跑出去干工程说要跟同学闯一闯,一年都不怎么回家,还好赚的钱,工资什么的全都上交了。前几年在项目上出事去世了,单位赔了一笔钱,在亲友的劝说下,她将钱买了几套房子,虽然丈夫去的早,但是起码给儿子读博娶妻生活留了点钱,她这个人从小都很节省,买馒头都要掐着买。之后拜托我能不能帮他儿子介绍个高校的女生,说他儿子以前也谈了几次恋爱,都被她打散了,简直离谱,一个博士谈的都是什么初中毕业的,非要喜欢网红女,她坚决不同意,担心娶回家连一元二次方程都不会解。饭做好后,张姐把小周喊出来了,我也简单的跟小周聊了几句,小周给我的感觉有点不阳刚,头发乱糟糟的,我想可能是博士压力大,也没时间收拾自己。随后应阿姨要求加了小周的微信。 之后我给小周介绍了一个小县城的辅导员,张姐也特别满意,两人进展的还挺快,认识一个月后在一起了。本来我还想着我终于做成了一次红娘,结果在一起一个月后张姐跟我说两人分手了,并让我在中间做做工作,我只好答应张姐去了解情况。女生跟我说对方一家全都是神经病,男生典型的妈宝男,什么都要跟妈妈说,两面派。妈妈就是个控制狂,一冲动维护儿子什么话都说,一会让人离开他儿子不要耽误他博士毕业,一会又来劝和。后来我又问了男生怎么回事,小周说;“我妈很偏执。小时候家里明明有钱一瓶可口都不买,什么都要穿旧的,说屎难吃,钱难赚,逼迫我过的像苦行僧一样,并洗脑我一定要经历吃苦才能知道珍惜,爸爸就是受不了她才跑出去的。爸爸出去后,她的注意力全部放到我身上,控制欲更强。只要找不到我,打遍我老师和同学的电话都要找到我人,很恐怖,我同学知道我有这样的妈都嘲笑我,没有一个女生愿意跟我贪恋爱。父亲去世了,她更加偏执。她自己高考考了三次才考上大学,所以把读书看的比什么都重要,又要面子。我不想读博,非逼我考博读博,又催我毕业赶紧出来赚钱,又想马儿跑得快,又不给马儿吃草,我几乎压力大到失眠”。我问小周竟然不想读博,为什么不反抗呢?小周说他反抗过多次,最后是他妈拿自杀威胁,拿经济封锁,不给钱加油,也不给钱吃饭,甚至攻击他爸也是他不听话间接害死的。我听完又去找张姐聊,张姐说;“那女生挺好的,有时候小周回来告诉我他们之间的事,聊到了结婚的房,我以为她是图我家的钱,毕竟是小县城的,一冲动就打电话让她跟我儿子分手,后来跟她聊了下,发现事情也不是这样的,是小周聊起来的,她就说了下她的想法。小周也有原因,经常在她面前说我不好,又在我面前说女生不好,其实我觉得那女生跟我很像,都是很努力坚强的人。”然后又说了她大姐家的媳妇,一个小县城的独生女考了个公务员脾气大的上天。因为大姐一家有些事情没做妥当,说话没注意,那媳妇把大家一家全拉黑了,过年也不回来,现在的女生都不好得罪。张姐跟我聊了一个小时后,我决定以后再也不介绍了。 后来我搬出大院换到离单位更近的宿舍,也就好久没见到张姐一家了。有一次我要去市中心办事,要去那一块坐车。刚好走到机关大院小区门口遇到了小周,小周说他要开车去市中心健康房可以顺便送送我。在车上我问他是不是已经毕业了?结果他说已经退学了。我很吃惊都读了六年了,退学有点可惜啊,那张姐还不得发疯。小周说他妈后来跟神经病一样,经常给导师打电话,让导师帮忙辅导论文,导师都不想接电话了,最后骂他是个妈妈怀里的巨婴。他自己被论文的喘不过气,经常去网吧打游戏,晚上也睡不着,抑郁到想自杀。最后鼓足勇气申请了退学。“我妈在听到我退学又开始表演自杀,我关机跑了半个月,后来事情已经这样了,我也不想了,就当个啃老族吧。”我问他后面还相亲了吗,小周说不找了,没人会想要他妈那样的婆婆。 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