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王是我高中班主任兼数学老师,50多岁,胖墩的身材,地中海的发型加上那没脖子的脑袋,看上去真的很像动画里的火邪神。老王不苟言笑,就一次在快进教室的时候看到跟隔壁班的老师说笑,但一踏进教室,老王的脸跟四川脸谱一样立马就变了。情报员胖虎说老王二婚,有个小20岁的老婆,不工作,天天打麻将,还有一个在复旦大学读书的女儿,别看老王整天在我们面前那么凶,回到家,老婆指东,他不敢往西,怂的很。并发誓他这消息绝对可靠,是从同学的表舅那打听来的。高一上学期老王对我们还是挺平易近人的,入学的第一天老王站在讲台前对着大家说:“学好数理化,走遍天下都不拍,你们很幸运,我教你们数学,我有信心你们将是我带过最出色的班集体。”然后把大家叫出去一个一个的谈话打气。上学期班上考的还行,全校中等往上走,老王很欣慰,鼓励我们“虽然语文严重拖了后腿,英语也一般,但好在数学在全校20个班中冲进了前五,挽救了形式,同学们还是不要偏科,继续努力。”然而,好景不长,高一下学期期中考试,全班竟然考出了中下游的水平,连数学掉到了第10名,这把老王气的。晚上数学自习,老王抱着一摞试卷走进班里,重重的放到讲台上“我在一楼就听到,整个楼栋就你们最吵,考的一塌糊涂。”随即安排课代表把试卷发出去。老王拿着试卷开始逐题讲解,每讲完一题:“我平常没讲过吗?完全是一道送分题。A,C显然不对,D就更不用说了,所以只能选 B,又是送分题…”,整套试卷讲下来,都是送分题,这套试卷简直就是老王出的。老王有了危机感后,除了制定一大堆班规,上课期间还喜欢躲在窗户后面用眼睛观察,如果扭头刚好跟老王对上了眼,会感到寒碜。那犀利的眼神仿佛传达“我盯得就是你。”当天晚自习中,就会成为他口中的个别人。像美术课、音乐课这些老师我们再没见过,都变成了数学课。更在自习课上放狠话:“这次期末考试要是再考到中等以下,这个班就要面临文理科分班解散了,解散知道意味着什么吗?意味着你们得跟后爹后妈,还好意思派课代表来沟通要上音乐课。”我们听了,都憋的想笑。可能这辈子老王都不会明白我们当时为什么想笑。终于在老王耳提面命与保姆式的教学下,期末考试又回到了中等水平,最后保住了班集体,没有解散。 老王也有爱好,老王喜欢打篮球,高二那年全校组织老师篮球比赛,老王也去报名了。胖虎把这个消息告诉了大家的时候,大家调侃“老王这165的身材,真的要去打篮球吗?怕篮球框都够不着吧”,但后面篮球场上还真看到了老王。老王虽然胖,但篮球场上跑起来灵活的运球、精通的转身,抛投勾手什么的都没问题,简直就是一个灵活的胖子。最后整个比赛下来,老王还被评为了个人最佳表现奖。从那以后,老王讲题都爱拿这场篮球赛类比并加以拓展延伸:“这道抛物线的题,你可以想想当时篮球掉落的情景,这种小概率事件其实在当时的篮球赛也能发生…。 高二后,老王更加的严厉,每一次考试成绩的退步,老王都要采取各种方式找出原因。有呼吁大家找出害群之马,匿名揭发影响你学习的那个人;有成立帮扶小组调座位,成绩好搭配成绩差的学习;有趁大家做早操期间查看桌子上有无小说的;也有挑选班上前20名同学参加他每周五下午本该放假的竞赛培训,冲刺高考最后一题。除了行动上,老王还喜欢言语上进行鞭策。每天晚上5点半到7点是读报时间。老王喜欢在这段时间讲话,讲话也喜欢含沙射影“个别同学一上课就萎靡不振,一到晚上就精神抖擞,不知道晚上搞什么名堂,一塌糊涂。某些男生女生注意点,不好好学本领,难不成穷得叮当响去浪迹天涯?一塌糊涂”。即使不讲话的时候,老王也喜欢坐在前面用他那双小眼睛扫射全班,从前往后,从左往右。我时常在想“一个多小时,他坐在那扫射的时候在想啥呢?”高二暑假收假,老王来上课,大家发现老王那头地中海不见了,抬头齐刷刷的看向他。老王淡定的打开练习册开始讲题。期间大家虽然看着黑板听他讲课。但是总是不自觉的就会注意到他的头发。同学们课后也经常讨论老王的头发到底是假发套,还是植上去的。有说是假发套,因为在请教老王问题时,发现老王头顶那一块头皮很白;也有说是植上的,因为刮大风的时候,老王头发没任何变化。也有人推测老王肯定是怕老婆跑了才去改变形象的。 高三那年冬天比往年都要冷,那时候教室简陋,人多喝不到热水。老王从家里带来几个热水壶,在学生自习的时候,一趟趟的去热水房打水,将那些放在外面需要热水的杯子装满水。老王自习期间说“今年我辛苦点不要紧,学习以外的事我能干的我都帮你们干,你们抓紧时间查缺补漏,考不上大学,就不是打水了,是搬砖。” 时光如一只奔腾的野马,在起起伏伏的考试中转眼即逝,距离高考的最后半个多月,大家发现老王讲课时不时掏出手绢出来擦汗,脸也涨的通红。有同学说是老王胖,加上天气热。终于在炎热的六月迎来了最后的一堂课,那天老王在讲完课后剩下十分钟停了下来面对大家:“同学们,这是给你们上的最后一堂课,三年来我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