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濯坐在办公桌后,推下鼻梁上的眼镜,“才来一天,你就给我惹麻烦了?”
聂辞将食盒放到他面前:“所以,我来贿赂您了。”
康濯挑眉:“就这些?”
“多了怕您不敢要,毕竟,大家都是懂法的,有些事还是要杜渐防萌。”
康濯勾起唇角,身子前倾,“那你是尊重你心中的那个‘法’,还是要乖乖听从上司领导的安排呢?”
聂辞眼中的他,像极了伊甸园里诱惑夏娃的那条毒蛇。
聂辞一笑:“我懂法,是基于自我保护的基础,只要部长别想着把我卖了数钱,或是让我背黑锅,我会是个尽心尽力的好员工,也会成为您的好助手。”
“哦?”
话都说得这么清楚了,还有什么好不明白的呢?
他眯起眼睛,上下打量她,突然问:“你真的不喜欢纪衡了?”
问得这么直接,换作之前聂辞未必招架得住,但早上遇到纪尚,听他说了那么多有的没的,本来心情就不好,康濯这么问无疑是在她雷区蹦达。
“呵,说得好像我喜欢过他似的!别人不知道我跟他是怎么回事,康部长不会不知道吧?既然如此,我是有受虐倾向吗还要喜欢他?”
“因为你突然出现在这里,本
身就让人很好奇。”
“我出现在这里,就一定是想跟他发生点什么?难道就不能是来报仇的?”
康濯看她,渐渐笑了起来:“谁说不是呢。”
这男人还真是只狐狸!
其实聂辞直到现在都还看不透他,都说他是纪仁沧的人,可直觉告诉她,康濯不像。
但直觉这东西在庭上可不会拿来当证据用,所以她也尽量是保持客观性,摆正心态,她进法规其实一半也是为了学习。
才第一天,聂辞这近五位数的下午茶就在公司引起了轰动。
这第一美女看来是不知道何为低调,也不屑。
还没下班呢,她就收到严凯旋略带吃味的消息,说你都没有请过我下午茶……
聂辞后知后觉,连忙订了第二天的下午茶给他和姜部长。
想了想,也给杨灿灿订一份。
毕竟,这种公然孤立的事,她可做不来。
下了班,她站在公司门口准备叫网约车。
住的地方虽然不算远,但坐车会很麻烦,又是下班高峰,地铁和公交都挤不上。
这边车子还没等约好,就有车子停在她面前。
“辞姐!”
是贾肃,他换了辆普通的商务车,看起来很像网约车。
“你……”
后车窗揿下,露出
纪衡清俊冷淡的俊脸,“上来。”
聂辞不过就是怔愣片刻,便果断拉开车门坐进去。
这来回同事那么多,她现在又还是名人,不想因为跟他引起太多关注。
“你怎么又来了?”车才启动,她就问道。
纪衡似笑非笑地看她,“听说,你斥巨资请新同事下午茶了?”
聂辞脸颊微红,别开脸故作不在意,“也不算巨资,这点钱我还是请得起的。”
“哦?呵呵,是我小看你了。”
纪衡二话不说就给她微信转账。
她低头看眼手机,蹙眉:“给我钱干嘛?”
“报销。”
她反应过来后,立即摆手:“不用,这是我的人际往来,当然得我自己买单。”
“你拿什么买?花积蓄也叫本事?”
他毫不留情指出她不赚钱的事实,让聂辞很不开心,“我原来也是有实习工资的……”
“所以,我现在得对你负责。”
他盯着她,说着模棱两可的话。
聂辞刚要开口拒绝,倏尔又想起纪尚今早的话。
他说,纪衡带去家宴的人是郭蓓钰。
是郭蓓钰。
未必是喜欢,但公开承认她的身份也是一种认可吧?
既然如此,还来找自己干嘛?
她的态度肉眼可见地冷淡
,“纪总监,以咱们现在这种疏离又敏感的关系,实在不适合开这种玩笑吧!”
纪衡微怔,而后慢慢眯起眼睛:“疏离?敏感?哪学得这么两个词?”
聂辞没理他,视线调向窗外,继续说道:“我虽然才刚到帝都不久,但也算是个社会人了,没什么关系是我看不明白的。”
纪衡越听越好笑,干脆侧过身来,黑眸直勾勾地看她:“来,说出你的奇思妙想,我听听。”
他这种不着调的口吻,让聂辞莫名有点火大。
今天一整天,她都是这状态,跟只炮仗似的,一点就炸。
她隐约也能找到病症所在,但她就是不愿承认那个事实!
怕出事。
“说啊。”
他扬眉,轻笑了声:“刚才不是还挺一本正经的,现在怎么怂了?说吧,是不是又听到了些什么?”
从她沉默的神情,他找到了答案。
“关于我的?”
“不是。”
她下意识就反驳,不想被他猜中心事,那会让她失去主动权变得被动,她不喜欢。
但纪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