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不、不要……”
林安仪是真怕了。
聂康良变得太多,毕竟在里面关了几年,那种环境足以改变一个人。
之前觉得他是纯良小奶狗,留在身边没事逗弄逗弄倒也不会无聊,但此刻再见,奶狗变成了悍狼,张嘴就能咬断她的喉咙!
“爸!爸!”
聂辞也冲过来拦在两人中间。
聂康良还在保释期,绝对不能在这时出岔子!
聂康良是看到女儿才没有冲动,他不想让女儿受伤。
他松开手,林安仪马上跑到一边,一边护着脖子一边怯生生地看他。
她或许做梦都想不到,眼前这个野蛮又充满性张力的男人,会是她老公!
所以,忘了斥责,就这么怔怔看他,不认识了一样。
看在别人眼里,则会认为她是吓傻了。
纪蓝颜恨恨地瞪了聂康良一眼,压低声音:“自己有多难才出来,心里没点数吗?怎么着,才见小辞一眼就想把自己再送进去?”
聂康良不作声,眉头一直皱着,抬头看一眼女儿,聂辞吓得脸都白了,眼巴巴地看着他像个小可怜。
许久,他“嗯”了一声。
纪蓝颜调开视线,就再也不想管他了。
动静闹这么大,医生也来了。
“怎么回事?”
许医生才
刚问话,聂康良便上前,礼貌道:“我是聂辞的父亲。”
许医生愣下,多少也算是了解这位。
“这个手术,我女儿不做。”
许医生有些为难,去看聂辞,委婉道:“聂小姐已经是个成年人了,这件事的决定权在她。”
林安仪也有些慌,聂辞要是不做手术不换肾,她怎么办?
她这会挺怵聂康良的,也不敢再当他面像以前对聂辞那样,于是期期艾艾地上前,想要握女儿的手:“小辞,你不会不管妈妈的,对吧?”
别说是聂康良和纪蓝颜了,周姨这会也是一肚子气!
总算能有个制她的人了,周姨也不管不顾道:“林女士,您别怪我一个外人多嘴!我实在是看不下去了!”
她指着聂辞问:“这是谁?是你女儿!咱们不要求你怎么拿命相护,至少也得要孩子健健康康,一世无忧吧?她才只有二十岁啊,你就忍心摘走她一颗肾?未经他人苦,我也不劝你向善了,我就是单纯替小聂不值!她学习那么辛苦了,还得赚钱供你吃好的喝好的,连住院都要住最好的病房!结果呢,你把人家爸留下来的画给卖了,三百万啊!小聂有见到一分钱吗?这钱都进了你那个大女儿的口袋!”
聂康良的拳头越攥越
紧。
“还有你家那房子,聂先生心疼你留给了你,你呢?自己跟大女儿在里面住得舒舒服服的,你不让小聂去住,让她一个人在外面租房子!有你这么当妈的吗?那你住院倒是让大女儿拿钱啊,她给过你一个子儿没有?不但没有,还反过来偷我们小聂写的歌!你们这对母女啊,真是把小聂坑惨了,现在还有脸要女儿给你捐肾?我呸!像你这种人,就应该曝光!你不是喜欢亲情绑架吗?那就干脆让网友来评评理,看看谁先被唾沫星子淹死吧!”
周姨那是压抑太久了,说话都不带停顿的,连标点符号都带气势。
聂康良好不容易压下的火气,又腾地烧起来。
聂辞在看到父亲的这一刻,早就什么都不在乎了,“爸……”
“你别说话。”聂康良转过身,直勾勾地看着林安仪:“你把画卖了?”
“我……”
林安仪特别心虚,以她对聂康良的了解,房子的事他或许不会计较,因为指点是留给她的。
可是那幅画不一样,那是他留给聂辞的嫁妆!当时也是再三叮嘱她,他不能再陪在女儿身边,只能留给她这么一点点保障,他还愧疚到不行。
结果,画的事就这么被曝了出来,再听周姨说了女儿这些年
来的不容易,聂康良是真的想要掐死这个女人!
纪蓝颜见状马上抓住他的手臂:“别冲动。”
聂辞也劝他,“爸,我没事,我真的挺好的。”
“好?这叫好?”
聂康良心疼地看着她,声音微微发颤。
也不看林安仪,伸手直指她:“你今天敢捐这个肾,我就杀了她,然后一命抵一命。”
林安仪吓得脸都白了,娇滴滴地叫了声:“康良~”
纪蓝颜没好气的,“闭嘴!”
聂辞心头一紧,好不容易见到父亲,她再也不想尝试失去他的恐惧,“不捐了不捐了,手术我不做了!”
林安仪一滞,难以置信地看着女儿。
所以,她就不管她的死活了?
她可是她妈啊!
但林安仪不敢开口,跟聂康良一起这么多年,她还是很了解他的,这男人平时斯文温柔的,骨子里却是说一不二,他承诺了的事就绝不会食言。
就像他曾说过,会让她住进大豪宅一样,事实上,他也的确是做到了。
但林安仪脑子转得快,眼下她需要女儿的肾,那么就不能得罪她,更不能得罪聂康良!
“不做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