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管被气疯了,可纪衡还是克制着,英俊的脸上只余冷漠。
他一把捏住她的下巴,俯低身子盯紧她。
“你宁愿被个疯子折磨,也不愿意求我?聂辞,我该说你有骨气呢,还是蠢到无药可救?”
聂辞不错眼地看他,大眼睛里映出他愈渐薄怒的面容。
“被吓傻了?”
纪衡危险地眯起黑眸,姓王的一家到底怎么折磨她了?
他侧过头冷冷看着还在那叫骂的王大林,仿佛在看一件死物。
“贾肃,精神病院的车到了吗?”
“老板,已经在外面等着了。”
男人勾起唇角,“很好。”
“什么精神病院?不去!我儿子没病!你们别想带我儿子走!”
王老夫人哪里拦得住这些人高马大的保镖,王大林直接就被扭过胳膊强硬地拎了下去。
“儿子!大林!”
王老夫人一急,直接两眼翻白晕了过去。
“老夫人!”
管家急急忙忙叫人把她抬回了房。
纪衡轻蔑地勾起唇角,不带任何情绪地回眸,问她:“还能走吗?”
聂辞好像才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她低下头,下了床套上鞋子,“能走。”
她不想让他看到自己太狼狈,可才一沾地就像只软脚虾,朝前扑了去,正好扑进纪衡怀里。
聂辞
窘得脸色涨红,想要挣扎,但几天没吃饭了已经虚弱得站不起来。
头顶一声嗤笑。
聂辞不想他以为自己是投怀送抱,立刻解释道:“我两三天没吃东西了,身上没劲。”
原本还打算出言讥讽几句的男人,在听到她几天没吃饭后,先是沉默,然后突然拦腰将她抱起,大步往外走。
聂辞抬眸看着他,他的下颌紧绷,唇抿成一线,侧颜棱角分明。
很奇怪,就是这个一心想要毁了自己的男人,却是第二次救她于危机。
聂辞的胃又疼了。
她皱着眉,无意识地将头靠在他胸口,一手捂着胃的位置。
纪衡瞟了她一眼,什么都没说,脚步却较刚才拉开一些。
来到楼下,王大林的吼声震耳欲聋,“我没有病!你们别想害我!我不是神经病!”
精神病院的医生在安抚他:“对对对,你没有病,我们就是带你去做个检查,没事就把你送回来了!”
“你们别想糊弄我,我好得很,我没病!”
他冷不丁看到聂辞,挣扎得更厉害了,“你要把我的女人带哪去?她是我的!是我的!我就算死也要拉她当垫背!哈哈……你逃不掉的,逃不掉!”
聂辞身子紧绷得厉害,甚至都不敢去看他,像只鹌鹑一样
窝在纪衡怀里,小小的一只。
纪衡脸色更难看了,那个混蛋究竟做过什么,能让她怕成这样?
他不着痕迹地侧过身,用宽阔的背挡住身后疯狂的视线。
直到把她送到车里,纪衡才慢慢直起身子,侧过身,冷鸷黑眸盯着被人合力推进面包车里的王大林,神情阴翳森然,“就让他在里面养老吧。”
贾肃会意:“明白。”
重新钻进车里,他看到聂辞捂着胃缩在一侧,他皱紧眉头,“去医院。”
“不用。”
聂辞颤巍巍抬眸,眼神期期艾艾的,“我就是饿了。”
——
某私房菜。
聂辞正在小口喝汤。
清汤寡水地喝得她没有丝毫满足感,反倒是对面贾肃正在大快朵颐,也是饿了大半天,中午饭都没吃被拎过来了,一手蹄髈一手鸡腿。
聂辞放下勺子,“好吃吗?”
“好吃!这家私房菜可是江城老字号,平时就接待两桌,听说头一个月就得预订,要不是少爷,咱们可享受不到这种待遇!”
说完,贾肃又喝了半碗牛骨汤。
纪衡打完电话进来时,就看到聂辞幽怨地看着贾肃手中的鸡腿。
他过去后坐下来,瞥一眼贾肃,“吃完了吧,吃完就是去把账结了。”
贾肃看看鸡腿,看看牛骨
汤,最后全都放下,擦干净嘴巴,“吃完了。”
起身就出去了。
聂辞则赶紧低头把剩下的汤都给喝了。
聊胜于无。
直到她放下碗,旁边的人才起身出去,快要出门时才慵懒道:“饿太久不宜吃太多东西,喝汤养胃。”
聂辞抬眸看他,见识过了真正的恶,她方才明白,纪衡再恶劣也都坏在明面上,只要捋顺了他的毛,还是可以明哲保身的。
见她没跟上来,以为她没吃饱还想再吃,纪衡侧过身皱眉看她,眸中尽是嫌弃,“多餐少食不知道吗?待会再带你去喝粥。”
聂辞竟扯下唇角笑了笑。
他一怔,接着更加狐疑地看她。
莫不是被王大林吓傻了?
那个混蛋——
回到家休息了两天,聂辞总算恢复了精神。
周姨特别自责,对她也更上心了。聂辞直说不用照顾,可她不肯,说什么也得把她养得白白胖胖才行。
于是,周姨白天就过来打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