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着耳边持续不断传来的鬼哭狼嚎,坐在电脑前的人终于按了暂停键,打断道:“我在这儿加班听视频里的女人叫都已经够烦了,你别再捣乱了成么?”
黄涩涩顶着一头已经被揉成金毛狮王同款的短发,瘫在椅子上一动不动,定定地望着桌角,目光呆滞道:“哦。”
“……”还真是收放自如。
除了余岳,黄涩涩还有一发小,就是眼前这位名叫余音的人民警察,余岳的亲妹妹,目前正在治安大队工作,说得再具体一点的话,就是鉴黄师。
而在鉴黄涩涩方面,她也很出众,比如——
“不过你至于这么小气么,都多少年前的事儿了,居然恨陈队恨到现在?”
“谁……谁小气了!谁恨他恨到现在了!不要脸!”黄涩涩语气激烈,不过底气明显不足,郁闷地踢了踢脚。
还没系好的鞋带被抛得一上一下,就像她现在的心,跳得人片刻不得安宁,过了半晌,她才重新补充说明道:“我只是很好奇他从小混混变成刑警的心路历程。”
其实认真说起来,陈训也不算什么小混混。
虽然他以前上学的时候抽烟喝酒打架,但他是个好学生,次次考试都拿年级第一的那种。这样的人,究竟是怎样打入小混混内部的,她一直都很好奇。
可惜这个解释在旁人看来还是像在说胡话。
于是余音任由她自抱自泣,懒得再去管,打算继续看自己的片儿,只是手指才刚碰到空格键,桌上的手机又响了起来。
她忍住骂人的冲动,瞟了眼来电显示,想也没想,直接按了免提,一道暴怒的声音立马从听筒传了出来,音量大得桌面都在微微震动。
“妈的,黄涩涩这叛徒在不在你办公室!”
被指名点姓的人正在翘椅子解忧,一开始还没有反应过来,等意识到自己失策后,脸色大变,没想到余岳居然能活着走出来,二话不说,拔腿就跑。
好不容易跑到外面的院子里,她还以为自己暂时安全了,刚准备喘口气,不料又听见盛怒的余岳在身后大吼道:“黄涩涩,你再跑,信不信老子打断你的狗腿!”
“……”
别说是喘气了,现在黄涩涩连回头的时间都没有,继续连滚带爬地逃命,却遭到了来自鞋带的报复,“哐当”一声,被绊倒在地,半天没能爬起来。
眼见着后面的人就要追上来了,这下才真的是跑得脱,马脑壳,她能怎么办,她也很绝望啊,想了想,干脆不要脸地哇哇大哭了起来。
听见这哭天抢地的动静,还在下象棋的门卫大爷赶紧过去扶她,跑到她跟前的余岳也刹住了车,不知道是该先骂她没义气还是蠢。
虽然黄涩涩对自我的评价一向是皮糙肉厚还欠抽,但不管怎么说,她好歹也是一姑娘家,哪里禁得住粗糙的水泥地这样折腾,破了皮的手肘一片血淋淋,看上去有些骇人。
见状,余岳什么气都没有了,抱着她朝附近的小诊所跑去,看得身后的门卫大爷不断叮嘱他慢点,场面一度很混乱,二楼窗边的人倒是心情不错,嘴角的弧度难得柔和。
过来找他的李夺正巧撞见这一幕,还以为自己眼花,于是也伸长了脖子,一边往楼下探了探,一边问道:“老大,在看什么呢,这么开心。”
烟盒里的最后一根烟已经抽完,陈训在盒盖上捻灭烟头,斜睨了眼好奇心旺盛的人,眼底的笑意已经隐去,却仍望着扯着嗓子大哭的人,低而平静道:“今年最流行的摔跤方式。”
怎么叫?这还不简单么。她指了指身边的俩人,也算是相互介绍认识了,说道:“余岳叫我黄二狗,余音叫我黄湿湿,你喜欢哪个就叫哪个吧。”
江迟一听,面露难色。
这两个称呼对他来说都不太礼貌,一个也叫不出口,只好重新想了第三种叫法:“我……我能叫你涩涩么?”
“行啊。”
黄涩涩一向不在意这些细节,答应得很爽快,谁知话音刚落,背后忽然冒出一道最近很常听见的声音,嘻嘻哈哈道:“嗨呀,女侠,你说咱再偶遇几次,是不是就可以召唤我们老大了?”
召唤鬼大爷!为什么要假设这么不要命的事!
一听这话,她的后背一阵发凉,立马转过身子,不出所料,看见的又是五六个人组成的队伍,其中有熟面孔,也有生面孔,唯独没有陈训,这让她松了一口气,佯装生气地教育。
“你好歹也是一人民警察,能不能别这么迷信。”
李夺嘿嘿笑了两声,开始挨个儿打招呼,又说道:“你们去吃饭?一起啊,你朋友不介意吧?”
经过上次的事,中队的人已经知道了她和余音的关系,至于余岳,平时也因为各种机缘巧合接触过,还算熟,所以看见他们在一起也不惊讶,只有江迟是第一次见。
至于黄涩涩,这段时间和他们也算不打不相识,如今勉强称得上是半个朋友,一起吃饭多正常,没什么可介意的,只要没陈训,一切好说,就怕口味不合。
于是她指了指街对面的店,提前问道:“前面那家串串,吃么?”
“吃啊,怎么不吃。”
黄涩涩满意地点点头,毫无预兆地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