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姣听沈寒时这样爱护薛琅,心中又肃然起敬。
沈先生嘴上说着,会记仇,但……并未因此,疏忽对薛琅的教导,更是在知道薛琅受伤后,第一时间赶来,当真是寒芒色正,千仞无枝般的人物。
“能否劳请薛四姑娘,为沈某换药?”沈寒时状似随意地说道。
玉姣听了这话,微微一愣……
让……自己……换药啊?
这合适吗?
沈寒时微微蹙眉:“若是不方便便算了。”
玉姣的心中纠结一番后,连忙开口:“一日为师终身为父,你既是琅儿的恩师,那就如同我的恩师一样,师恩如父,我为沈先生换药,这是应该尽的孝道。”
沈寒时挑眉看向玉姣:“孝道?”
玉姣一正言辞:“是啊!替琅儿尽孝道!”
薛琅闻言连连点头:“阿姐,我这伤者呢,无法侍奉先生,就劳烦阿姐,给先生换一次药了。”
说到这,薛琅看着沈寒时灿然一笑:“先生,您待我这么好,以后我如阿姐所说,把您当成父亲一样敬重,若是日后您有伤有疾,薛琅必定侍奉所有,若是您百年,琅亦可以持幡捧盆。”
薛琅在这拍马屁,玉姣却注意到,沈寒时的脸色越来越难看。
玉姣轻咳了一声:“琅儿!切莫乱说!先生这般人物,何来伤疾?也定当会福泽延绵,长命百岁!”
说到这,玉姣就连忙过去,看着沈寒时说道:“先生,请。”
沈寒时把手抬起来,放到桌子上。
玉姣一边解开伤口上自己昨夜做的包扎,一边不好意思地说道:“先生,刚才琅儿的话虽然说的不妥,可是我们姐弟感激先生的心却是真的。”
沈寒时冷若冰霜的目光,漫不经心地从玉姣的身上扫视而过。
玉姣也看到了沈寒时那还在渗血的伤口。
她抿了抿唇,有心想再说上一句谢,但话到嘴边,却觉得怎样开口,都显得空泛。
此时的沈寒时,微微垂眸,瞧见玉姣那白皙的手尖,在自己的手心上若即若离,仔细地擦拭伤口,上药,他的眸光微微深邃。
最终,别开头去,不去看玉姣。
既已经断念,那何须再起念?
这样想着,沈寒时忽然间起身。
这样的动作吓了玉姣一跳:“沈先生?可是弄疼你了?”
沈寒时并未回应玉姣,而是随手抓起玉姣刚刚取来的干净白布,用自己的那只好手,往自己的伤手上缠绕而去。
玉姣在旁边看愣了。
沈寒时不是说,一只手无法给自己另外一只手包扎吗?
那现在这是什么情况?
沈寒时看向床上的薛琅,开口道:“好生养伤,还有,切莫忘了课业,晚些时候,我会亲自来抽查。”
沈寒时说罢,便拂袖离去,仿若这屋中并无玉姣此人一样。
玉姣目送沈寒时离去,一脸的茫然,好一会儿才转过身来,看向薛琅:“沈先生一直都是这样喜怒无常,叫人琢磨不透的吗?”
薛琅认真地思索了一下,然后道:“先生他待别人没有喜,约莫只有冷和怒,所以到也谈不上喜怒无常。”
反正平时沈先生对任何人都是那冷冰冰的样子,是一种情绪非常稳定的冷漠,和阿姐说的喜怒无常,并不是一回事儿。
玉姣听薛琅这样形容沈寒时,心中忍不住地暗道,这种才貌双全的人,性情有些古怪也是正常的。
到不能以常人度之。
永昌侯从外面走进来,瞧见玉姣的时候,有些意外:“阿姣,你也回来了?”
玉姣连忙起身,恭敬地行礼:“见过父亲。”
永昌侯见玉姣这么恭顺,心情舒畅了很多,这会儿就看向薛琅问道:“琅儿,刚才沈太傅可是来府上了?”
薛琅点头:“来了。”
永昌侯皱眉,有些不快地说道:“怎么不把沈先生留下?反而让他就这么走了?”
薛琅有些疑惑:“沈先生来府上,是探望我的,探望过了,他便走了,这有什么不妥吗?”
永昌侯看到薛琅这样,心中不满,薛琅竟如此不会办事儿!如果能趁着这个机会,让侯府和沈太傅走的更近一些,岂不是更好?
这沈太傅虽然一介白身,可满身经纶才学,比那些大儒也不遑多让,如今又深得陛下赏识。
若是能交好,对侯府有百利而无一害。
玉姣见永昌侯这般模样,就知道永昌侯打的什么主意,心中忍不住嗤之以鼻。
永昌侯正要在此事上训斥薛琅:“你到底是年轻了一些,不懂得这宫廷和朝堂上的……”
话还没说完,便被玉姣打断。
“父亲,琅儿今日,是因何受伤的?”玉姣看向永昌候,忽然间问道。
永昌侯微微一愣,意外地看向玉姣,然后又看了看薛琅:“琅儿,你没和你阿姐说吗?”
玉姣继续道:“琅儿说是,因为兄弟之间推搡打闹受的伤,父亲,琅儿说的可是真的?”
永昌侯尴尬地看向玉姣,含糊道:“阿姣,你既已经知道了,那还问这个做什么?怎么受伤的已经不重要了,重要的是……琅儿伤的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