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姣领着春枝,走到了揽月院。
这才一进月亮门,便瞧见……藏冬站在卧房的前面。
这是……主君来了?
玉姣顿时紧张起来,她这一去一回,此时时辰已经不早了,主君在这……等了自己很久吧?
她要怎么和主君解释这件事?
春枝倒是福至心灵的,看了一眼藏冬,低声问道:“藏冬小哥,主君来了多久了?”
藏冬瞥了春枝一眼,好似没听到春枝的话一样。
春枝:“……”
哑巴吗?不会说话吗?
此时秋蘅,从旁边走出来,小声道:“小娘,主君来了好一会儿了……”
玉姣见秋蘅语气忐忑,踌躇一下,终究是硬着头皮,往屋内走去。
一进屋,她便瞧见萧宁远正坐在用来习字的桌案后方,瞧见玉姣进来后,他便抬起头来,看向玉姣。
眸光仿若不见底的深渊。
叫人觉得,心头一紧……但又看不出喜怒。
玉姣随手将自己身上的披风解开,然后这才走到萧宁远的前面,俯身跪了下去:“请主君恕罪!”
这府上有什么事情能瞒住萧宁远?
所以玉姣没打算蒙混过去,而是直接认错。
玉姣跪下后,好一会儿,都没听到萧宁远那边有什么动静。
这才怯怯地抬起头来。
只见萧宁远用那深不见底的眸子,正打量着她。
玉姣的眼睛一红,就要哭出来。
萧宁远本想给玉姣立规矩,但瞧见玉姣这样,心便软了三分,开口道:“起来吧。”
玉姣闻言破涕而笑:“主君原谅妾了?”
萧宁远看向玉姣:“薛琅的事情我已经听说了。”
说到这,萧宁远微微一顿:“你担心弟弟,是人之常情,但……你若是想出府,大可以差人来寻我,难不成,我还能挡着你回去探望薛琅吗?”
玉姣听了这话,张了张嘴。
她一个小小良妾,去哪里寻萧宁远?
玉姣的心中多出了几分涩然。
瞧,他们这些高高在上的存在,哪里会明白,卑如蝼蚁的她……有怎么样的难处?
这些人,要她讲规矩、要她不能说谎骗婆子开门。
可…她的处境,若是真处处讲规矩,怕就要将自己折在这偌大的伯爵府之中了!
见玉姣垂首不说话。
萧宁远忍不住地想起刚才发生的那一幕。
……
薛玉容和萧宁远,正陪着萧老夫人饮茶说话。
一个下人,便进来禀告。
“守门的婆子说,玉小娘刚刚出府了,说是主君应允的,差奴婢过来问问,是否有此事?”
婆子放了玉姣出去后。
总觉不太踏实,生怕自己做错了事情,这才硬着头皮,寻人来问。
薛玉容闻言,便将目光落在萧宁远的身上。
薛老夫人也皱眉:“这个时间,出府吗?”
伯爵府素来讲规矩,倒也不是不让府中的人出府,但,作为一个妾室,夜半独自出行,却是没有先例的。
萧宁远闻言,先是抬手饮茶,然后慢条斯理地,说了一句:“我同意的。”
……
萧宁远收回思绪。
他知道玉姣打着自己的名义,私自离府后,心中是恼的。
可又知道,玉姣是为了去探望薛琅,心中就有了几分心疼。
如今再见玉姣这般模样,萧宁远的心就更软了几分。
他开口道:“我同你说这个,并非苛责你,今日是我替你圆了这个谎,可若你没这么好的运气呢?”
“若是谎言被揭穿了呢?”
“你这样无视伯爵府的规矩,怕是要被请家法!”萧宁远沉声道。
玉姣听到这话,微微地颤抖了一下,似乎被家法二字给吓到。
她眼中那要落不落的泪花儿,也落了下来。
她知晓,这做人,尤其是做女人,该柔弱的时候就得柔弱,该落泪的时候就得落泪。
萧宁远见状,抬起手臂来:“过来!”
他说家法一事,并未随意吓唬她。
而是,按照府上的规矩,私自出府,要杖责。
他总不能,明面上为了纵玉姣,打破府上的规矩,若真是如此……玉姣在府上的日子,怕是难过了。
所以,他的语气就严肃了一些,希望她不要再犯此事。
可没想到,不过几句话,玉姣就掉了眼泪。
玉姣挪着小步,来到萧宁远的跟前,萧宁远的长臂往回一揽,便将玉姣摁在自己的怀中。
“委屈?”萧宁远低沉的声音从玉姣的头顶传来。
玉姣抿唇:“妾不委屈,妾只是……只是觉得自己犯了错,怕主君同妾生气,不想理妾了……”
说着话,玉姣就抬起头来,用自己那仿若含着秋水的目光,怯怯地,看着萧宁远。
萧宁远正色道:“虽不会因此不理你,但……你竟然有胆子用我的名义出府,得罚!”
玉姣的身子软了下来,贴向萧宁远:“那主君打算怎么罚妾?”
萧宁远瞥了玉姣一眼,然后就将玉姣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