刀,想要从一个小孩儿身上找回点威风!朱棣止不住地在心底冷笑,一时间对这四人厌恶到了极致。
朱棣哪里知道,这四人是被陆长亭给发配到隔壁去坐了半天的冷板凳,还没吃没喝呢。
这会儿朱棣心底的护短之魂已经熊熊燃烧了起来,那四人在他的眼中已经变得可恶至极了。朱棣的脚步顿了一下,而后又拉着陆长亭拔腿快步走到了座位边上,先将陆长亭按了下去,而后对那跟进来的亲兵道:“去请大夫。”
亲兵点点头,见朱棣一脸阴沉,忙一溜烟儿地跑了出去。
朱棣将陆长亭按住了,仔细梭巡了一遍他的脸,竟然……只有擦伤?相比起以前在校场走一遭下来,陆长亭这会儿脸上的伤,看上去竟然是最轻的。朱棣暗暗皱眉,这刘镇抚也着实恶心了些,难道是故意挑着看不见的地方下手?
朱棣本来想要掀开陆长亭的衣袍查看,但是突然想起来,这会儿旁边还站了人呢,朱棣原本都伸出去了的手,最后又收了回来。
正巧这时候大夫也进来了,朱棣看也不看那四人,只管对大夫道:“过来给他瞧瞧。”
大夫先见过了燕王,然后才走了上去,低声询问陆长亭可有何处不适。陆长亭那是不希望刘镇抚舒心一刻啊,他的声音响亮地道:“我没事啊,没什么地方疼痛。”
那四个人的脸一下子就黑了,尤其是刘镇抚,脸上黑得都快能滴墨了。
人家都说不疼了,那你还能说疼吗?再疼也都只能咬着,不然那就更没面子了。刘镇抚忍不住站直了身子,强忍着脸上的疼痛。
实际上刘镇抚这哪里是忍着痛就挽回面子的?那一脸青紫,走出去谁都能看见他是被狠揍了一顿。
那大夫细细询问了一番,还伸手在陆长亭身上隔着衣衫摸了一番,应当是在摸他是否有骨头受伤的地方。朱棣在一边盯着,一边看一边忍不住握住了拳头。大约是气氛太过紧绷了,一时间营帐之中谁都不敢说话,旁边的亲兵实在有些忍受不了这样静寂的氛围了,他忍不住朝这边扫了一眼,这一眼,就让他发现,王爷的眼珠子红了?亲兵眨了眨眼,有些不解,王爷这是眼珠子都给气红了么?
实际上朱棣的目光一直都紧紧盯着大夫那双手,直到大夫收回手,他才松了一口气。
“如何?”朱棣迫不及待地问道。
大夫笑道:“无事,请王爷放心,小公子好着呢!”
“他身上没有伤?”
“没有的。”
朱棣心底其实还没有完全放下心,毕竟在他来到校场的时候,刘山那凶狠地朝着陆长亭打下去的模样,在他心底印得着实有些深,此时哪怕是听大夫说了没事,然而朱棣在没有完全确认陆长亭身上无受伤痕迹之前,他都无法安下心。
朱棣让人送了那大夫出去。
其实刘镇抚倒是也想叫那大夫给自己瞧一瞧,因为这会儿他实在有些难受,眼前都晕乎地跟开出花儿来了一样,但是刘镇抚在那儿半天都没能说出口,于是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大夫走了。
就在刘镇抚处在后悔愤恨情绪纠结之中的时候,朱棣坐了下来,这才正眼看向了他们,虽然这时候朱棣的目光都是极为冷酷的。
“燕王……”龚佥事才刚开口,便被朱棣打断了:“本王并未问你的话,擅自开口做什么?”
龚佥事猛地一愣,陡然意识到这才是皇家人惯有的气势,都是这般的压人。龚佥事心底有些不服气,但他们是臣,燕王是王爷,是皇家子孙,洪武帝的四子!当燕王拿规矩权势来压他们的时候,他们也只有先低人一头。这会儿龚佥事颇有种忍辱负重的味道,全然对着自己催眠,催眠成燕王是恶势力,而他们是那被恶势力压迫,需要推翻恶势力的人。
这人一旦如此会自我遐想,那离走向灭亡还有多久呢?
龚佥事都住嘴了,其他三人这时候便更不敢开口了,之前朱棣对他们也一直采取的冷待,但是因为身份原因,朱棣行事倒也大气,哪里像今日陆长亭那样冷傲,且不遗余力地为自己拉着仇恨,可劲儿地仗着燕王的势,仗着在燕王的营地里,就毫无顾忌地冲这四个人怼。也正是这种差别,才导致之前的四人有些认不清自己的位置。只有这一刻,朱棣的冷酷和强势,唤醒了他们骨子里对皇家的畏惧。
“你们今日为何而来,本王现在不想问,本王只问刘镇抚今日耍够威风了吗?”
刘镇抚不自觉地打了个哆嗦,着实不知道这句话该如何回答才好。
“三位呢?”朱棣看向了另外三人,另外三人也不敢吭声啊。
朱棣拍了拍陆长亭的手背,示意他不要出声。
两人的动作都隐藏在了袖袍之中,没人瞥见。
这时候陆长亭只听得朱棣道:“既然四位精力十足,又喜好来我这亲兵营里耍威风,那本王今日就陪你们耍耍。谁来和本王过个招?”说到最后一句话的时候,朱棣的声音陡然沉了下来,变得冷硬无比。
四人齐齐哆嗦了起来。
谁敢打燕王?
若是朱棣知晓他们此时心中所想,怕是会嗤笑出声,他们还不如担心自己四个人中,谁会被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