么盯着陆长亭吃。
陆长亭顶着目光也能安然进食,而且还一口一个,塞得毫无压力,同时他还能做到,一边吃得优雅,动作却丝毫不慢。待到肚子里没那么饥饿了,陆长亭喝了口茶水,这才缓缓道:“林老爷就不想问问我,为什么一个风水局却能引起这么大的乱子吗?”
林老爷一愣,睁着一双红通通的眼,“愿、愿闻其详。”其实他们早就被陆长亭露出的本事给震慑住了,所以反倒是忘记了问起这些,此时听陆长亭提起,他们方才骤然想起,于是众人又齐刷刷地看向了陆长亭。
陆长亭:……
朱棣看着他这副模样觉得颇为好笑,不由得拿出了手帕,顺手给陆长亭擦了擦嘴角。
这会儿那知县刚好由下人带着走进来了,知县在不远处顿住了脚步,被这大厅里满当的人惊了一跳,随后他才又拔腿继续往里走,这一进来,知县便当先见着了那个端着茶碗,模样惬意的少年,见他来了,那少年淡淡地扫了他一眼便直接挪开了目光,知县心里登时颇有些不是滋味儿,直道这人什么身份,恁地不懂规矩!
林老爷当然不敢不拜了,所谓父母官父母官,那可就是掌握着你生杀大权的官啊。林老爷要在北平做生意吃得开,自然免不了与官员打交道。此时林老爷便当先迎上来,拜过了知县。就在这个时候,知县突然间感觉到了一阵寒意,他不自觉地颤了颤,这才转头看了过去。
这大厅中人有些多,方才知县进来的时候着实没有注意,这时候方才看清楚,那坐在少年的身边,头戴乌纱折上巾,着赤色袍,盘领窄袖,两肩有金织蟠龙的男子,可不正是燕王吗?燕王气势冰冷慑人,那瞬间,知县不自觉地升起了腿软的冲动。
“见过燕王殿下。”知县转过身来,忙躬身道,姿态毕恭毕敬,挑不出错处来。
朱棣淡淡一点头,并未与他多说什么。知县露出笑容,正要出声主持大局,这时候陆长亭却先出声了,他说的当然是风水局的事,“先说那丫鬟为何会死在那个地方,那一处恰好便是受到风水影响最大的,死在那处不稀奇,那么她是如何死的?风水虽会影响人,损耗气运,招来祸患,但风水却无法做到令人肠穿肚烂而死,那么也就是说,那丫鬟之所以会如此死,乃是人为,只有人才能将人捅成这般模样。”
“不是鬼?是人?”知县虽然不知晓这少年是何来头,但他却从中捕捉到了他杀的信息,于是知县便立即板起了脸,“若是抓到此人,定然要好生惩处!这人手段可着实恶毒!”
陆长亭没接他的话,而是继续往下道:“再说谁人胆敢这样丧心病狂的,在宅子里杀人?还是使用这般残忍的手段?”
林老爷急不可耐地道:“是啊,我这宅子里的下人也都是做了许久的老人了,谁能做出这样的事来?”
陆长亭瞥了他一眼,示意他稍安勿躁,林老爷抿了抿唇,讪笑着闭了嘴,耐心地等着陆长亭往下说。
“这便要说到那佛像,哦不,怖畏金刚像了。金刚内装以血肉,用以滋生阴煞,阴煞形成后,从佛堂向外来扩散,宅中人渐渐受影响。这里便不得不说到怖畏金刚是作何用的。”
这会儿知县就已经有些不耐烦了,心道这人可实在会扯胡话,但是碍于燕王都没说什么,他也不能当先开了口,便只得压下心中的不快,继续等着这人“胡扯”。
“文殊菩萨有忿怒相,因而被称作怖畏金刚,佛为何会有忿怒相呢?是因为他依靠凶恶的面容和形态,以降服诸魔,并且降服众生的痴嗔贪欲。当然这是当他作为怖畏金刚时的作用,而一旦有人用他滋生血煞,那么他也就从正佛转为邪佛了。那么他便会从降服众生痴嗔贪,转变为滋生助长众生的痴嗔贪。”
众人恍然大悟之下,又觉得背后发冷,他们可着实没想到,不过一个佛像,却能有这样多的讲究在背后。
而那知县因着之前并未见识过陆长亭的手段,此时也只是在心底暗暗撇嘴,道他可着实会骗人!连佛像都拿出来这般说道!
“你们可以想象一下,若是人心底的恶念被放大,会变成何等模样?今日我见了别人身上的钱财,很是心动,但正常人都知晓,那是属于别人的,我不能拿走,我要是拿走,将会付出遭受刑罚的代价。于是许多人心底虽有欲望贪念,但他们却都克制自己。而在这座宅子之中,受到风水的影响。若是我觊觎一个人的钱财,那么我可能就会生出夺走钱财的想法,并且这个想法不断扩大,最后想到,我要杀了他,才能夺走他的钱财……于是,一旦有人心底的恶念被扩张到极致,他就会动手了。”
陆长亭顿了顿:“这个丫鬟,便正是死在了这样的恶念之下。”
知县强忍住斥责“可笑”的冲动,他的嘴角抽动了两下,因而脸上的表情变得有些怪异了起来。
“我曾听土根说,这个丫鬟在背后议论林夫人,说林夫人整日吃斋念佛,却也不见半点慈悲心肠。她会说出这样的话,也有可能是受风水的影响,这才扩大了她心底的不满。但也正因为这样的风水能挖掘出人心的阴暗面,使其渐渐滋长起来,所以要锁定杀死丫鬟的对象便极为艰难了。因为一般人都知晓,杀人动机无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