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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明武侯. 故筝 4417 字 29天前

妙夹在中间的陆长亭:……

道衍不应该是睡在朱棣身边吗?

正疑惑的时候,朱棣已然伸出手来从被子底下摸到了陆长亭的背脊上,然后带着他一翻转,便将陆长亭搂了过去。朱棣这会儿实在比寻常的兄长都要称职得多得多,他凑在陆长亭耳边低声道:“这里气味是难闻了些,习惯些就好了。”

其实被朱棣这么一搂着,陆长亭就只能闻见他身上的味儿了,虽然有点血腥气,但也着实比这屋子里的味道好。

陆长亭一度怀疑,曾经住过这屋子的士兵,洗过澡吗?或者说洗过脚吗?

朱棣拍了拍他的背,将他搂得更紧了,其实陆长亭很是难以理解,他已经有好久没和朱棣睡在一处了,怎的今日突然又像过去那样了?陆长亭闭上眼,脑子里闪过了疑惑。

不过疑惑终究抵不过睡意,他没多久便睡了过去。

另一头的道衍微微偏转头去看,却只能看见陆长亭的背。

不过紧接着他的视线倒是和朱棣对上了,朱棣淡淡一笑,随后也闭上了眼。

……

这一觉他们睡得并不长久,也就两个时辰之后,程二便当先唤醒了朱棣,朱棣一醒,被他拥在怀中的陆长亭自然也就跟着醒了。朱棣没有立即起床,而是先吩咐程二去打水,然后才抓着陆长亭一同起了。陆长亭转头去看了一眼,见道衍也被惊醒了,道衍跟着起身穿好了衣衫,这样一看,便又回到了那神秘莫测的僧人气质中。

趁着程二出去的档口,朱棣带着陆长亭走了出去,他对着陆长亭低声道:“我出生的时候是在战场之上。”

陆长亭一怔,不知晓为何朱棣突然提起了这一茬,陆长亭是知道历史的,他当然也知晓朱棣是出生在战场上,但此时陆长亭没有没礼貌地出声打断他,而是静静等待着朱棣继续往下说。

“从幼时起,我便隐约知晓打仗杀人是个什么滋味儿,后来年纪大一些了,跟着些将军学功夫,便更知晓军中的残酷了。直到两年前来到北平,当我第一次斩杀蒙古兵的时候,我才知晓练功夫和杀人是两种不同的滋味儿……”

听着朱棣波澜不惊地往下说,陆长亭这时候才慢慢回味过来,朱棣这是在以别样的方式安抚他。如此一来,昨夜朱棣将他搂在怀中的举动也很好理解了,他是担心他第一次和人拼杀留下了心理阴影,而现在和他说话,也是为了排解陆长亭的情绪。实际上,在昨夜的拼杀结束之后,陆长亭是有好一会儿的呆滞,但之后他便好了,唯一令他没想到的是,朱棣竟然连这样的细节都注意到了,这会儿陆长亭心底的滋味儿着实不是一般的复杂。

朱棣真的是个好兄长。

陆长亭都不知道自从自己来了北平以后,发出过多少次感慨了。

朱棣并不知晓陆长亭心中所想,他还在继续往下说,他说起了自己第一次上战场的时候。

也是冷酷的寒冬,手脚冰凉,身体僵硬,当第一抹热血溅在身上的时候,他整个人都从僵硬中脱离出来了……他过了两年这样的生活。

陆长亭此时心情更复杂了。因为他知晓朱棣还将要过上这样的生活,很长很长一段时间。洪武帝为了给太子铺路,便打发朱棣去和蒙古苦战,强令朱棣一定要消灭这个劲敌,因为只有这样,朱允炆才能坐稳他的江山。但又有谁为朱棣想过呢?

陆长亭低头掩去了眼底的情绪,随后截断了朱棣的话,“我不怕。”其实三个字就足够了,若是说得再多,便会像是故意掩盖心底的恐慌了。

正巧此时程二带着士兵将水带来了,朱棣也就顺着住了嘴,他当然不可能再当着手下的面,还说自己的那些过去。

他们依次洗漱完,朱棣便换上盔甲离开了。

他要去看望受灾的百姓,当他穿着盔甲在身的时候,无疑能带给那些百姓更多的安全感。

陆长亭被扔在了院子里,和道衍待在一处。

道衍抬头看了看天,低声道:“这两日怕是都不能归去了。”

陆长亭不由惊讶问道:“道衍师父如今已是庆寿寺主持,现在不回去,没有关系吗?”

道衍被噎了噎,他原本还等着陆长亭惊讶地问他,何出此言,谁知晓说出口的却是这样一段话。道衍无奈地答道:“主持并非要时常在寺中。”若是限制颇多,他也不会到庆寿寺中做主持了。

陆长亭点了点头。

他想起历史上记载,道衍在庆寿寺任主持的时候,总是在庆寿寺和燕王府之间来回奔走,这庆寿寺果真是限制不了他的。

道衍忍不住道:“陆小公子可了解过术数?”

“知晓一二。”

“陆小公子便当真没想过修习此术吗?”

陆长亭心道,要是我学了,那不就是跟你道衍抢饭碗了?

陆长亭无比坚定地摇了摇头。

道衍面上的遗憾之色极为浓厚,“若是陆小公子能随我修习术数,那便再好不过了。”

陆长亭不信道衍是真的爱才,于是他便摇头,极为直白地道:“燕王身边会术数的,有道衍师父便足以。”

道衍笑了笑,“那不说术数,陆小公子可想过学岐黄之术?”

陆长亭照旧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