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前来挑衅,这中间竟是有这样一段私怨啊,他既指责陈方在风水上动手脚,莫非是陈方在他家中动了手脚,才害得他的兄长险些绝嗣?
对于古人来说,绝嗣可是个天大的事儿!此时听见陆长亭这么一说,众人脑子里都不由得浮现了一句话,“这可怎么得了?”众人出于忧虑,都不由得正儿八经地关注起了此事,此时他们再看陆长亭也就觉得没什么错了。若是当真险些害得人家兄长绝嗣,那小小年纪冲动上门来算账也是极为正常的嘛。他们倒是且看陈方如何辩解了。
所有人都没注意到,一张桌子旁,朱棣暗自磨了磨牙。
险些绝嗣?
亏这小东西说得出来!有这样咒他们的吗?
“你、你今日是一定往我头上泼脏水了?我可不怕见官!你若有本事,便将我送到大牢里去!”陈方再也不掩饰面上的阴沉之色,他将怀中幼子交给了一旁的小妾,面色拉得极为难看。
陈方是没想到这些宾客这么容易就被煽动了。什么绝子嗣?他自己都不知晓!胡编乱造!这些人也实在是些蠢货,竟然轻易信了这么个毛孩子的话!当真可笑!
陆长亭勾了勾嘴角,“哦,让我猜猜你此时在想什么。在想,不可能啊,我的恶行怎么会被个孩子知道呢?可恨在座这么多人都是些猪脑子,竟然被三言两语就煽动了,竟是都相信了这毛孩子的话!是也不是啊?”
听到前面的时候陈方还觉得这人实在有病,还敢妄自猜测自己的心思,但是等听到后面的时候,陈方的脸色忍不住又变了。这人故意这样说的,还是当真看出了他心中所想?
陈方察觉到了一点危险,准备不再与他废话,将人赶出去便是。
只是不等陈方再次下令,陆长亭那张招人厌的嘴巴便又张开了,他道:“心虚了?害怕了?又想赶我了?在座诸位能忍受自己被陈方骂成猪脑子吗?”
有人忍不住道:“胡说什么?难不成你还能进了陈兄的脑子,瞧一瞧他在想什么吗?”
“何须瞧脑子呢?你们看他面上眼底都带嘲讽之色,扫过你们的时候,又有轻蔑又有恼怒,那他心里还能是在想什么呢?你们觉得会是什么好话不成吗?”
陆长亭如此一说,众人便忍不住去打量陈方的脸色和目光。
其实这时候能看出个什么来啊,陈方肯定早就收敛好情绪了,但是奈何人容易先入为主啊,你越是想要看清楚他的脸上和眼底有没有嘲讽、轻蔑、恼怒。那么你的脑子、你的眼睛就会欺骗你,他们会提供给你想要搜寻的东西。自然的,他们越是盯着陈方看,就越觉得陈方刚才的表现是有些怪异。
而这么多人,这么多不信任的目光,何愁不能激怒陈方呢?只要陈方稍有沉不住气,那无疑就是更坐实了陆长亭的话。
想到这里,陆长亭觉得自己可真坏。
“来人啊!”陈方实在忍不住了,面上怒色更甚,“再不将此人带下去,明日你们也都别要工钱了!”
下人们可不管谁对谁错,谁是谁非,那谁给钱谁就是大爷,主人家都下令了,他们还愣着做什么呢?当然是抬了人扔啊!
朱棣坐在位置上犹豫了一下,要不要站起身来帮陆长亭一把呢?不过很快他就发现,这点担心对于陆长亭来说那都实在是多余的——陆长亭能轻松搞定陈方,不要任何帮手。
朱棣开始越来越相信自己没有看走眼了。
陆长亭的确是个小小年纪却极为厉害的人物!
“诸位不说话了吗?诸位可不必担忧,今日得罪他陈方的是我!但诸位就不想知道,自己的宅子究竟有没有被动过手吗?”陆长亭冷笑道,“我兄长初到中都的时候,请了陈方指导工匠翻修,要小心莫坏了风水。可偏偏这陈方却是在宅中动了手脚!若非我正好从山中学成风水归来,及时发现了他动的手脚,再等上几年,怕是就要酿成大祸了!你们一定不知晓陈方下的手何等歹毒吧?说出来,我怕你们连饭都吃不下……”
说话间,下人们已经一拥而上了。
他们拉扯住了陆长亭的手臂,压着他便要往外走,只不过陆长亭半点也不狼狈,并且他眼底的光越发地亮了,能令人直白地感受到他身上的不屈。
陈方错在不该一开始就轻视了陆长亭,等陆长亭这几段话说完,宾客们的心理已经全然跟随着他在动了。
陆长亭默默在心底数道:一,二,三,四,五……
眼看着他就要被带出去了,此时有个中年男子从宾客席中站了起来,冷声道:“慢着!陈兄何必如此紧张?正如这小儿所说,陈兄行得正坐得端,便无需惧怕!我也不允许此人这般污蔑陈兄。既如此,便让他现在当着众人的面说个清楚,若是污蔑了陈兄,我便亲自将此人带回县衙。可若他说的属实,陈兄……你莫要忘了,我那宅子也是你瞧的风水!”
“刘先生……你、你莫要信他的话……”陈方微微急了。
而这时下人们也不敢动了,可见这位刘先生的地位应当不低。
陆长亭浅浅一笑。地位不低,又称刘先生,莫不是中都县令的西席?这可就有意思了!俗话说强龙不压地头蛇,陈方在这中都便得和县太爷打好关系,若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