瞪圆了眼,“不死不死。”
安松友在一旁脸色变幻,许久才道:“爹说得不错,安喜能有今日这般聪颖,日后倒也不必再为他忧心许多了。”
安父此时才看向了陆长亭和朱樉二人,他眼底激动的光到此时都还未消退,“多谢!实在多谢二位!若无长亭和陆公子,我这小儿子还不知是什么模样呢!”
朱樉闭紧了唇没说话,他实在懒得屈尊来搭理安父。于是陆长亭便做主开口了,“不过小事,不足一提。”
“不不不……”安父激动得难以平静下来,他忙叫来了下人,“来人,去,去准备钱。”说罢,不等陆长亭开口,安父便又道:“此次长亭万不可拒绝了,这有钱还请不到老师呢,能得陆公子这样的老师,实乃安喜之幸也!”
朱樉笑而不语。
陆长亭也只是淡淡一笑。
能得秦王为师,那确实是安喜之幸,旁人是求也求不来的。
不过安父倒是误会了,这次他可真没打算推拒掉这份酬劳。让朱樉教导安喜,一方面是让安喜明是非、知荣辱,一方面的确是以此促动安父给予酬劳。陆长亭平时陪一陪安喜,在他看来,的确不值得收钱,而朱樉亲自教导读书那便不一样了。
下人很快就呈来了钱。
朱樉瞥了一眼,不由得惊异地看了看陆长亭。显然是这时才反应过来,陆长亭竟然这样不动声色的就将钱搞到手了。
安父比那日的主人家还要大方得多,他备了通宝银锭,备了铜板还有宝钞。
“请长亭和陆公子收下。”
陆长亭点了点头,淡淡道:“安老爷客气。”说着他伸手接过了钱袋,顺手交给了朱樉,朱樉两眼发亮,捧着钱袋竟是有些爱不释手。这可与他平日拿到手的钱大不相同的,这一笔钱,是他靠为人师换来的,滋味自然不一样。
安父伸手拍了拍陆长亭的肩,道:“长亭也不必客气,日后唤我‘安叔’便是。”单这一句话,陆长亭就能看出来,安父对安喜究竟有多疼爱。相比之下,安松友就显得不大受看重了。不过依安松友的性子,不受看重倒也正常。
陆长亭朝安松友又看了一眼,谁知这家伙的脸上,倒是半点嫉妒之心也没有。陆长亭心中微微讶异,他这是看走眼了?莫非这安松友也只是蠢笨了些,没规矩了些,实际并没有什么坏心思?
正想着呢,门外的下人道:“老爷,夫人和姨娘回来了。”
安父挥了挥手道:“我知晓了,让夫人去备一桌酒。”他顿了顿,微笑着看向陆长亭和朱樉,“今日便请长亭和陆公子在此用一顿便饭了。”
蹭吃蹭喝,陆长亭从来不会拒绝,深知自己很穷的朱樉也没有反对。于是这一顿饭,便在宾主皆欢的情况下,敲定了下来。
他们总站在屋子里说话,也不是个事儿。安父忙将他们请到了花厅中去说话,安父抱着安喜大步走在前,交代了安松友在后招待陆长亭和朱樉,安松友虽然有些不情愿,不过最后还是乖乖应了,走在陆长亭和朱樉身边道:“方才是我对不住了。”
朱樉没理他。
安松友咬了咬牙,只能看向了陆长亭,“对不住了。”
想着这好歹也是安喜的大哥,陆长亭这才转过头给了他个好脸色。
安松友松了一口气,面上带出了点笑容来,看上去透着股子说不出的蠢味儿。将他的表情收入眼底,陆长亭心底对他的排斥倒是减轻了不少。
或许是因为轻松下来了的缘故,安松友顿时就加快了脚步。
朱樉抓住了陆长亭的手,微微弯腰,小声对他道:“小长亭不要对这样的人笑。”
陆长亭抿了抿唇,冷漠脸,“哦。”
朱樉心满意足地直起腰,将陆长亭的手抓得更紧了,一边还忍不住在心底想,当总是要操心弟弟的兄长,还真是甜滋滋的负担啊。
不久,他们走进了花厅中,下人们上前来摆好了茶水、点心。
陆长亭和朱樉刚刚落座,花厅外便又来了人。
来人到了花厅外,陡然见到里头坐了人,不由步履一滞,竟是不知该进还是不该进了。
中都这样的地方,倒并不是太过讲究,安父笑道:“快些进来吧,正巧安喜的客人在此。”
“安喜能有什么客人?”说话的是个年轻妇人,眉目端庄,表情温婉,她唇角翘起,微微笑着朝里走来,径直朝安父过去了。想来她便是安家的夫人了。
紧跟着进来的还有一名更为年轻的女子,打扮更为艳丽一些,十足的姨娘味儿。她身侧还有一少年,穿着白衣,眉目清秀,倒也算得上是清俊。
那少年极为有礼,上来便先拜过了安父,“父亲。”看来便是安家的二儿子了。
安夫人在安父的另一面坐下,伸手便要去抱安喜,“让我瞧瞧瘦了没有。”
安喜扭身躲过了。
陆长亭看着这一家子顿觉头疼,实在分不出谁与谁才更亲近,谁是谁生下的。
姨娘安安静静地立在一旁,如同透明一般。
而那安夫人则是完全将陆长亭等人也都当做了透明一般,连望都没朝他们这边望一眼。
朱樉摩挲着茶盏,低声与陆长亭说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