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王所辖之领地,不过一处而已,从哪里来的这么多财富?
就在百官都在议论纷纷时,朱祁钰敲了敲玉桌。“寂静。朕今日便是要说此事。”
“众卿可知此财富何来?无他,全仗之以海外贸易,宁王在领地中掩盖狼子野心,从不搜刮民脂民膏,但却能组建军队,铸造火炮、战舰,此财富全由海外而来。”
嘶!
朝中文武百官,无不倒吸一口凉气!海外贸易?
海外贸易能赚这么多钱吗?朱祁钰居高临下,面色平静。海外贸易之暴利,是这些人根本想不到的。
大明官方也有一些基本的贸易往来,但这种根本不足以形成市场,构成商业效应。
海商何等之富?、
连倭寇都养得起,倭寇的舰队几乎是东海无敌,仅次于大明水师了。
宁王勾结其他藩王,以皇亲国戚的身份联络海外国家,搞海上走私,几十年下来,收益之丰厚,常人难以想象。
“宁王走私货物,获利之巨,众卿都能见到。但为何如此之利,大明、天下子民未得之毫厘?”
朱祁钰发问,眼神扫视
百官不敢与之对视,此问题谁能答得上来?禁海之策,从太祖开始就有。
“朕以为,顺天应时,从宁王之乱即可看出,再行禁海,只会催生此等包藏祸心之辈。即日起,水师逐渐开海,从朝廷获得封赐者,皆可出海贸易。”
朱祁钰一言既出,朝廷上又是一片轰动!
“陛下,臣以为不妥。禁海之策,是为了渔民生命之危,开海后,海盗劫掠来去”
一名老臣叩拜。
“大明水师千舰下水,巡视东海,倭寇都被诛灭,哪来的海盗劫掠?”
朱祁钰冷冷说道。
老臣不敢应对,若硬说有海盗,岂非辱及大明水师,这朝上就要掐起来了?
“陛下,臣也以为不妥,这海外有种种魅惑人心之处,我大明子民淳朴,不通魅惑,一旦开海,种种不良蛮夷风气,必将盛行”
“拖下去,掌嘴五十下。”朱祁钰懒得和这等人说。
看到还有众多大臣想要上谏,朱祁钰直接起身,冷冷说道:
“开海乃大明千年大计,朕意已决,不必再说!再谈禁海者,斩!”
言罢,朱祁钰转身离开。
散朝后,内阁首辅王直和淮阴侯于谦被留下。“陛下要见两位。”
王直和于谦不敢怠慢,到殿后拜见皇帝。
“陛下,臣王直先前愚笨,无礼直谏,引发陛下之怒,实在罪该万死,臣现向陛下再请罪……”
“行了。”朱祁钰摆摆手。
“朕要做什么事,朕清楚,你作为内阁首辅,也应该清楚。不要意气上头,于少保何时直谏过?”
朱祁钰训斥王直。王直连连称是。
“王首辅至少没有在朝上顶撞陛下。”于谦躬身笑道。
“不说此事,朕今日召见你们二人,你们也应当知道是何事吧?”
朱祁钰目光扫向两人。
他要看看两人有没有猜到皇帝的心思…
“臣以为,应当是…削藩之事吧?”内阁首辅王直,小心说道。
“嗯,不错,朕今日请两位爱卿来,就是要谈论削藩之事,区区一个宁王,以藩王之位,扩大领地,组建船队,出海走私,竟无人能治,以至于此!”
朱祁钰目光凌厉无比。“削藩一事,刻不容缓!”
王直和于谦此刻,都是背后微凉。。竟真是削藩之事!
削藩事大,一两个藩王造反,直接镇压,夷灭其府,但大明藩王总有数百人,掌握之权势、关系极其广阔,削藩绝非易事。
“此事甚大,臣以为,不可雷霆灭之,唯有徐徐图之。”
于谦思索后说道。
“臣以为应从长计议。”王直小心说道。
朱祁钰神色看不出喜怒,帝王心术,并非官员可以看穿。
他对两人的回答,也有预料。
于谦的话里,有两个选项,雷霆灭之,徐徐图之。
若皇帝要天翻地覆,直接出兵灭之,将有极大阻力。
别的不说,宗人府要发疯,太庙官员要全体撞死在殿前。
藩王毕竟是朱家事。朱祁钰不置可否,开口说道:
“你们以为,参与宁王叛乱的叛军士兵,应当如何处置?”
这是话题一转,又回到之前王直死谏的事情上了。
“回禀陛下,参与宁王叛乱者,将领、亲军等皆已诛九族,剩下人等,还在彻查。”
于谦说道。
“臣以为,陛下所言皆是,参与叛乱者,皆该夷灭九族,不过三王府上,颇多身负奇术之人,若有些有用之人,如工匠等,也可充为奴仆,命其为大明效力。”
王直小心翼翼说道。
他上次回去,闭门思过三十日,仔细的思考了此事。
皇帝究竟要什么?这件事情,是天下的头等大事。
能参悟者,就在朝廷中如鱼得水,不能参悟的,寸步难行。
王直主持内阁,替朱祁钰做了很多政事,此时细细思量,就有了一个答案。
这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