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年以后,许丽的大伯和婶婶依然坚持认为他们对得起许丽了。 是这个一心钻牛角尖的女娃自己毁了自己。 她是那么要强,又是那么笃定。在她的婶婶和大伯以及无数亲戚走马灯似的游说下,她显得那么高傲和不屑。 可怜的女孩带着过去种种的认知,毫不怀疑这些所谓的亲戚们那心中所怀着的不良居心。她们试图通过买卖她的婚姻获得好处。她们是那样一群唯利是图的小人,她们拥有着那样一张面目可憎的嘴脸。 她们根本就不了解她和刘华之间的爱情。她们之间相守多年的细水长流的爱情。像纯净夜空下梦幻般的白月光。 她们在嫉妒。 即便她的亲戚们替她认真分析现状: 他很年轻,又长得帅,还是名牌大学。在上海那样的地方,什么样的好姑娘他会遇不到?问题是在那样一所大学里,什么样的好姑娘又不会有?更何况,或许他以后就在上海扎了根呢? 许丽双手抱拳,鼻子里冷哼一声: 那我就跟他去上海! 她婶婶嘴头向来就很利,故意拿话头戳她: 你去干啥子?去养鸡啊? 许丽脸色一变,一顿爆脾气将家里那些亲戚统统赶走。 当她在捍卫自己的爱情的时候,远方的刘华却开始质疑他们的爱情。 他从来没有过这种感觉。焦灼的,羞涩的,惶恐的,又无限期盼的心情。 那个一眼看到他,就会对他微笑的穿着红色长款毛衣的女孩。就像希腊神话中的爱情女神维纳斯。 女孩姓苏,叫苏雯雯。自带一种含蓄古典的美,尤其是一双杏眼,在内双眼皮的映衬下,更显得濯清涟而不妖。 女孩良好的家教,不俗的谈吐。友善开朗的性格。这样的女生向一个男生温柔含蓄的示爱。应该没有哪个男生不会心动。 刘华亦然,他甚至受宠若惊,惊喜的感觉曾一度让他感到眩晕。觉得生活在童话里一样,太不真实。 她在他的心里开了花,姹紫嫣红,馥郁芬芳。从此他的目光就再也离不开她。 这是他真正意义上敞开心扉的爱。跟许丽的感觉完全不同。 刘华甚至都不愿去想许丽,因为那种感受就像一把铁枷锁,随时准备将他套进去的枷锁。 许多年以后,当许丽泪眼婆娑的站在自己含辛茹苦所守护的那个已经崩塌荒凉的世界里,跪在地上忏悔祈求神灵宽恕的时候。或许也曾遗憾过自己过去的选择。那或许是上天最后一次向她伸出的援助之手。 那时候的许丽,倔强的跟所谓的家族亲戚断绝了关系。她安了心要做刘家的媳妇。也安了心要挣出一个好明天。她要好好堵一堵那些人的嘴。 姑娘起早贪黑的干活。正是那一天在田里忙碌的时候,新修的马路上开过去一辆半新不旧的奥拓。 很快,那奥拓停住了。走下来一个高头大马的小伙子。 嘴里叼着一根烟,吊儿郎当的。 那人不是别人,正是当年向许丽高调示爱的何苍龙。 初中毕业后的何苍龙跟着他爹干起了收废品的买卖。谁想这买卖看起来不体面,利润却异常丰厚,让他们两父子短短时间就挣了不少钱。 为了显摆,何苍龙特意去买了辆二手奥拓。那年头,路上净是拖拉机和大货车。像这种私人小轿车是极其稀少的。简直像个社会上的名流。 何公子远远的看着许丽眼熟。特意摇摆着走近去看。一看果然是老同学。 一开始,何公子也没有别的意思,乍穷新富那点小心思谁看不出来,纯粹就为了招摇。 结果蹲在田边跟许丽渐渐就聊上了,越聊越开心。那时候许丽的心情好,又难得有人聊天。没了往日读书时候的拘谨和固执,两个年轻人之间聊得畅通无阻。 许丽讲她打工的地方,何苍龙讲他跟他爹的嗨生意。说得唾沫横飞,恨不得立马拍板让许丽入伙,跟着一起干。 年轻人说话上头,他爹可不糊涂。不但充耳不闻,而且把他这不成器的儿子好一通臭骂。骂他是半瓜精,这种牛皮都敢拿出去吹。说他是出土的笋子捂不住。 不过也并不妨碍何公子天天往许丽那头跑,有时候碰得着人,有时候又碰不着人。反正周围的人就看着他一天没事儿就在那一圈晃。 多事的人呢就跟小伙子吹点许家的事,也吹点刘家的事。 很明显,刘家的儿子是跨出了农门,往上走了。许家姑娘是铁了心要等着刘家儿子回来。 老话说得好,配对配对,门当户对。姓刘那小子将来就是吃公家饭的人了,还能看得上一个普普通通的农村姑娘? 何苍龙一下就觉得许丽这姑娘实在是傻气。不过正是因为这股实诚的傻气,让他喜欢。 好事的人就喜欢吹这种风,让刘家老瘸子去心烦。省得看他那张成天笑成烂番茄的脸。 这么一说简直让何苍龙一度坐不住。恨不能立马跑去让许丽清醒。 毕竟这姑娘曾经也当过他心里的明月光,照耀过他的心。再加上19岁的姑娘懂得了打扮,看起来比以前更好看了。 那天许丽放下手上的小锄头,顺手将一侧的头发夹到耳后,那清秀的脸庞立刻呈现在何苍龙的面前,白里透着红。让何公子的心至少跳慢了三拍,差点窒息。 在何公子看来,就凭刘华当年那嚣张的嘴脸。他也得把许丽给他娶了。臭不要脸的样子,吃着碗里的,盯着锅里的。好事全给他占了,凭什么? 何苍龙很快出现在许丽打工的地方,每天鞍前马后,开着他的小奥拓,当起了姑娘的专职司机,连他爹吩咐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