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年12(2 / 2)

意的成绩。  那一年,洪水滔天。新闻里百姓们戚惶的等待着救助,士兵们手连着手,用血肉之躯对抗着汹涌的洪水。  国家财政吃紧。老村长再一次拎着烟枪坐到了刘华家,无比遗憾又无比感叹的对刘华他爸说:  “娃是个好娃。就是现在政策给得紧呀。我就泼了我的这张老脸去,最多也只能帮你们贷三千。利息还得算八厘。可我能帮的也只有这么多啊。最多,我再给你跑一个低保。这孩子他什么不好读,他要去读医科大学,而且别的地方不走,他偏要去上海。哎呀,太不长心了。成都也有中医大学呀。”  学校老师说:  “那不一样,他那是重点大学。现在就说,还有没有别的办法可以多贷点款呢?”  一听到贷款两个字,刘华他爸的眉毛都拧成了一团,利息那么高,借了不用还的?老头如今已经完全接受了现实,生活对他来说就是尽可能的安于现状。他的表情似乎说明了一切。不是能不能争取多贷点款的问题,而是压根就不想贷。  他认命似的,一瘸一拐的走进了卧室,躺下去,凡尘俗世就此跟他毫不相关。  许丽当时也在场。如今的她已经出落成了一个结实的大姑娘。是专门请了一天假守在刘华家的,以半个主人自居。  她眼前的这位老村长相比于她妈过世那时候,又老了几分,背弓得像罗锅,有着严重的肺病,喉咙里吸气出气像拉着风箱一样的滋滋有声。  老村长跺了两圈步,吸了两口烟,又说:  “不是故意拿话下你们的志气,现在国家是不包分配了。以后毕业了各人自己找工作。你想想你一个农村娃娃,在上海那种地方能找着工作?前头红树村,不就有个大学生,到现在还呆在家里边呢。天天帮他妈挖芋儿卖。”  他又转头想找刘华他爸,却发现人都不在了。  屋里所有人都讪讪的。村长敲着自己那老朽的腰,继续讲着他该讲的话,就这三千块的贷款,他还得是担保人呢。他都七十了,快入土的人了。一身的病痛,到时候要还不上钱,他家砸锅卖铁都得给国家凑上。  一场商量变得无疾而终。  很明显老师也低估了缺钱的麻烦,学校也申请了教育局,各路方法都试过,条件都要么很苛刻,要么所贷的金额很低。  最后一切声音都渐渐弱了下去。只余下许丽默默的陪着沉默的刘华。  到底,升学对穷人的孩子来说,意味着什么?  所以从那时起,他内心埋下了一颗愤世嫉俗的心。觉得世间一切都不值得颂扬。看透了村长的推托,看透了父亲的懦弱,也看透了老师们的用心。若不是为了升学率,他们会出现在他的面前吗?他有些怀疑。  虽然这种愤怒的感受并没有持续太久,因为许丽挺身而出,替他解决了烦恼。但这种感受是真实的。以致于让他在人生旅途的某一个阶段里,又会重回到这种逆流中不可自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