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天气晴朗,小美整理旧物,翻看着影集,忽然打破了安静兴奋地说:“真真,你看这是你姥爷!”,“姥爷?就是你爸爸?那个帅哥!”小真急匆匆地从厕所出来边整理裤子边说。 “是的。”小美说。 她们凑着头望去,轮廓渐渐清晰。 大背头,高筒靴,洁净的白衬衫。咖啡色的哔叽裤。紧拧的眉头仿佛是它压弯了1米8高个的脊梁。看上去好重。看上去好痛。那大大的眼里噙满泪水,满是不解,满是问号!白净的脸,皮肤细腻。那么清爽,没有斑点。 他是包办婚姻。媳妇,就是小真的姥姥,胖胖的,比较内向,一个眼睛玻璃花(没瞎),肤色是紫红面,就是比较丑。相亲时是她妹妹冒充的,揭红盖头了发现是她这样。他要退婚。他母亲当即扔根绳子在地上,说:“你若退婚,我就上吊死给你看!” 于是他就跪下了,说:“娘,我要她!” 后来的婚姻生活自然是不美满的,生活不如意,她又不懂得过日子、操持家务,每天他回来,她不是在睡觉就是在玩。然后他娘总与她吵架,然后他酗酒,过年喝酒吃菜时与父亲唠嗑,父亲总会提当年的事。每年过年都掀翻桌子,桌子上的菜肴都洒在了地上,玻璃碴子和菜洒满一地。几个孩子从地上捡着吃,毕竟平时吃不到。由于总吵架他母亲住沈阳城市里了,只有父亲无奈地陪伴。他(姥爷)那时基本工资92元一个月,还有其他的补贴,是厂技术部领导。遇上一个不会当家的媳妇本就够呛了,他后来被人打,她还吓疯了。经常光着身子去河里洗澡,冬天也去。有时小美读书正在学校里上课呢,有邻居来找,说正光屁股洗呢,让快去带回家。声音很大声。全班哄笑。 这天,一个高大威猛的男生围着小美喊:“徐疯子,徐疯子……”,小美抓住他的胳膊,使了个腿拌。把他正面朝上按倒在地,“啪啪……”地打了他几耳光。 “还敢喊不了?” “不敢了!” 小美放走了他,他一溜烟地连滚带爬地跑回教室了。 厂里人都很爱护小美,她工作努力认真,起模范带头作用,劳动肯干实干。小美人缘很好,人也美,就像林黛玉那么美,大大的眼睛剑眉,总是皱着眉,不过呢,那时是高冷版。年轻嘛没谈过对象时都高傲。高兴了也笑。走路时旁若无人,不瞅两边,任凭那些男人掉哈喇子也不理,任凭那些男人痴痴地瞅着她也不理。 她的内心崩溃在那天! “那天,姥爷在坑上,想喝酒,却发现酒味不对,掺水了。问清楚才知道,原来是你舅妈把酒倒出来一多半在一个大坛子里,又在酒瓶里掺水。他说:‘把酒拿来!’”, “舅妈说:‘你真是狗戴帽子,装人,瞪我?!瞪什么瞪!’”, “‘我让你瞪!瞪~!’说着把酒坛子一下子举高扔在地上。酒洒了一地,一地碎片,姥爷的心也碎了,以前从来没人敢这么跟他说话,除了他娘!一世风光,荣耀,惨淡收场,越来越惨!” “于是姥爷气死了,临死眼睛也没闭上”。 “而那时你舅妈怀孕大肚子快生了,就这样躲过了责罚。” “后来认识了你爸,他能说会道在那时经常安慰我。” 小美神情暗淡地说,仿佛又是昨天,“知否,知否,应是绿肥红瘦!”此情怎奈消受!小美一脸落寂地望向天边,在寻觅,寻觅已经消逝的爱,在沉沦,天堂地狱间轮回,或喜或悲!仿佛还在他们的臂弯!小真抱着小美说“妈妈,妈妈,妈妈!”,摇着她的手臂,嗲嗲的声音,唤醒了她。小美摸着她的头,愉快的决定了:要过好每一天。为自己而活!憧憬着!鸟儿也歌唱着,迎接着清晨、夕阳的美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