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黎萋萋和开货车的壮汉,许南天没有再带任何人。
出行的车子也不是家里最常见的迈巴赫,而是一辆外观低调的路虎。
黎萋萋坐在副驾,扒着车窗看路边的风景急速倒退,那张小嘴叭叭的,怎么都停不下来。
叽叽喳喳,吵得人头疼。
说好的不喜欢吃糖葫芦,结果临出门前,还是缠着许南天又给她做了两串。
小孩就是小孩……许南天摇了摇头。
从喀纳山到马耶的工厂,途径一镇两村,其他大多时候都是山路。
夜晚的山道尤其静谧,被浓厚的墨色浸染,月影穿过冬季稀疏的树梢,洒下忽明忽暗的斑驳陆离的光晕。
黎萋萋兴冲冲地和许南天分享,许南天却见怪不怪,只偶尔地给出一声回应。
时间久了,黎萋萋再高昂的热情也散了大半,她捏着糖葫芦打起了瞌睡,还没目的地便睡着了。
手心一松,糖葫芦掉在了衣服上。
许南天改为单手操控方向盘,掰开黎萋萋的手指将糖葫芦抽了出来。
“唔……”
黎萋萋嘤咛着皱了皱眉,“我不要糖葫芦,要草莓蛋糕,回家。”
糖葫芦的竹签被她攥得热乎乎的,糖衣也化了一半,糖丝粘在黎萋萋白嫩嫩的虎口,衣服也染了一些。
车内散着淡淡的芬芳和香甜。
许南天本想把糖葫芦扔了,手还没探出窗户,又鬼使神差地放在唇边,小小的咬了一口。
隔了近三十年,山楂还是那股味道,酸酸的,但一点也不涩,多了些甜。
许南天把剩下的糖葫芦一颗接着一颗全部送进了口中,嚼得很烂,糖衣和山楂黏着他的牙床和咽喉,真好吃。
以前嫌弃,现在想吃一辈子。
脚下的油门踩得更死,冲破黑暗的禁锢,车速便也快了些。
货车追不上,许南天到达工厂时货车司机才刚开进马耶,打电话问他工厂的名字和具体的位置。
许南天没有叫醒黎萋萋。
他帮黎萋萋把副驾驶的座椅靠背放了下去,脱下身上的大衣盖在她身上,独自开门下车,往厂房的地下实验室走去。
黑沉沉的夜,连微弱的星光都没有,将路虎和黎萋萋小小的身影笼罩,涂抹得干干净净。
笃笃笃——
“宝宝,宝宝……”
笃笃笃——
黎萋萋睡得正香,耳畔传来一阵空虚缥缈的轻唤和清脆的敲响。
她艰难地睁开眼皮,揉着睡眼惺忪的眼睛四下环顾。
许南天已经不见了,车窗外不知何时多了一张陌生的脸,正拿着一颗石子轻轻地敲打着副驾驶的车窗。
“宝宝,开门。”
黎萋萋吓得一个激灵,睡意全无,扒着座椅拼命地往后排座位的方向倒退,嘴里不停地喊着:
“小叔叔,小叔叔……”
“宝宝,是我啊,骁哥,乔骁,你快点开门,跟我走。”
乔骁……黎萋萋冷静下来,她认识乔骁,黑水党的小太子爷,整天在新街口作威作福。
她每次去新街口买冰淇淋的时候,乔骁都会带着一伙人在巷口堵她,抢她的东西,还会扯她的头发。
她暗暗发过誓——
以后养了大狗狗,第一个就咬乔骁!
可乔骁虽然大她几岁,但也没有现在这么大,还有那张脸,乔骁的脸明明跟只猴子一样精瘦,根本没有这么帅。
“你不是乔骁!”
黎萋萋皱着眉直接将对方拆穿。
“哈?”乔骁不解,半眯着眼将整张脸都贴在车窗上。
“宝宝,你也太没良心了,这才几天不见,你就忘记了我的模样,你再看看,再仔细看看。”
几天不见……确实几天不见了。
臭乔骁!抢了她的冰淇淋和发卡,害她被小叔叔训斥,再不允许她去新街口。
可几天不见,乔骁怎么也变样了,难道和她一样——
嘭一下,就长大了?
黎萋萋小嘴撅得朝天高,恶狠狠地瞅了乔骁一眼,不肯给他开车门。
“哼,你老欺负我,我讨厌死你了,小叔叔也不让我和你玩!”
“许南天?”乔骁听不懂,焦急地抓了抓脑袋,“你他妈的被他灌**药了,态度转变得这么快,赶紧给老子下来,等许南天出来就来不及了。”
“不!要!”
黎萋萋毫不留情地拒绝,盘着腿坐在车上,直接将脸往左边一偏。
“我,你……我他妈的!”
乔骁气得不轻,单手扶着车顶不停地口吐芬芳。
他前几天刚回到克那钦,就调动了整个黑水党的暗线,全力追踪许南天,实时掌握着许南天的动向。
今天刚收到黎萋萋落入许南天手里的消息,他就马不停蹄地赶了过来,生怕黎萋萋受到一点点伤害,一点点委屈。
现在看来,黎萋萋压根不想见到他,而且还快乐得很呢!
乔骁冲身后的手下摆了摆手,示意他们抬枪警戒,耐着性子轻声询问。
“你怎样才肯下来?”
黎萋萋转回脸,“除非你把我的冰淇淋和发夹赔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