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呀?”宜恩赶紧跑出来开门,边走边大声问道。 “是我。” 宜恩听出了,是那个工头,她的心又是一紧,打定主意:“难道又来要钱吗?如果再要钱,我就跟着去医院看看到底怎么回事。” 大门打开了,工头的脸红彤彤的,头发在寒风中凌乱地飘动,他没有抬头看宜恩,而是盯着院里,结结巴巴地说道:“兄弟媳妇,我,我,还得跟你说一件事。” 宜恩心彻底悬了起来,“难道,难道,那个人——”她不敢往下想了,定了定神,说道:“大哥,您说,我受得住。” “那,那,我就说了。”工头仿佛下了很大的决心,双手用力地揉搓着,“这看病的钱不够,你还得再给拿点。” 宜恩的心稍稍放下了一些,心想:还有一千呢,不至于都要走吧。想到这里,问道:“您还要多少?” “一,一千。”工头抬了抬眼皮,瞟了瞟宜恩,又说道,“没有一千,八百也可以。我现在得赶紧送过去,还需要输血呢。” 宜恩一听还要输血,心又开始慌了,连忙说:“我有,我有,这就进去拿。”说着,扭头就向院里跑去。 工头一愣,抬头望着宜恩的背影,长长地舒了一口气,拍了拍身上的灰尘,在门口徘徊不定。 晴柔见母亲匆匆跑进屋里,直奔柜子去了。 “妈,谁呀,干什么的?”晴柔放下碗筷,追着问道。 宜恩并没有理女儿,她担心女儿知道以后又会阻拦,所以匆匆的地拿又匆匆地出去了。 晴柔在后面,一路追着母亲,刚跑到院子里,就看到了那个工头站在大门口,她一下子明白了,知道又是来要钱的。这次无论如何自己也要跟着去看,否则的话,她绝对不会心甘的。 宜恩把钱交到了工头手里,催促着他快点离开,怕女儿会拽着他不让走。 即使这样催促着,晴柔还是跑到了跟前,大声地说道:“是还没看好,对吗?那我也跟着去,我要看看他到底被砸成什么样了?” “这孩子你就别跟着捣乱了,你去了,是医生抢救人家还是看着你在那捣乱啊?”那个工头虽然这样说着,但并没有多大的底气,他的声音降低了很多,“不用你去了,你在家学习就行了,听说你学习挺好的,这钱都是你得的奖学金,对吧?这么优秀的孩子好好在家学习吧,我一个人就能帮助你们家搞定了。” “您怎么知道,这是我得的奖学金?又要了多少,是不是就冲着我这么多奖学金要的?”晴柔一句接一句的问道,越来越感到这其中的事情有蹊跷。 宜恩拉住了女儿对工头催促着:“那您快走吧,别跟她说话了,您不是说那还等着输液呢吗?不是,是输血呢吗?” 工头看了看母女俩匆匆离开了,走的时候还不住地回头看着,嘴张了几次又合上,一副似说非说的模样。 晴柔用力地想挣脱母亲的拉扯,但是最终还是被按了下来。她静了静心情,郑重地说道:“您现在拉着我,一会儿我自己骑车也要去医院。我就不信,事情会这么巧。奖学金得了多少,他就要了多少,根本就是有预谋的,绝对不是意外情况。” “赶上这个事儿,算咱们家倒霉。再说你不要把人都看成是坏人,毕竟是乡里乡亲的,他不会坑咱们的。”宜恩虽然在劝着女儿,但是说出来的话也没有太多的底气,因为她也感觉到了这个事情不对。但是不管怎么说,那人还是在医院里,在医院里不是治病而是在玩吗?关键是现在如果女儿要是跟着去了的话,那么毕竟会在医院闹起来,不管是那人真伤还是假伤,如果闹起来的话,钱不但花了,而且还会落下一个不好的名声。 “您今天不让我去医院,我就不吃饭了,钱是我挣来的,为什么您不跟我商量?”晴柔又开始激动起来,她头一次这么大声地叫喊。 宜恩见女儿如此执着,但是也担心她真的跑去医院闹事儿,所以只好说:“好,既然你非得去,那咱们可以商量一下,今天晚上我带你到那个受伤的人家里去一趟,看他们家人怎么说?” 晴柔一听母亲妥协了,也权且先答应:“好,去他们家。如果他们家里人对他受伤,根本就不在乎的话,说明他就是在骗咱们的钱。” 晴柔回到屋以后,仍然是气不消,所以也没有心思给弟弟辅导作业,就让他自己去做题了,然后自己静下心来,把今天晚上要去那受伤者的家,需要问的问题,以及他们会出现怎么样的回答,都进行了一下设想写在了本上。 宜恩虽然把女儿安抚进了屋,但是她心里的疑团也没有解开,为了晚上去的时候,不至于让晴柔特别气愤,她悄悄地出去了,向受伤者的家里走去。 就在快要到那家的时候,半路上被一个邻居拦住了,那位邻居看看周围没有其他的人,悄悄地趴在宜恩耳边说道:“听说你家垒墙的时候砸了人,现在你闺女挣得那点奖学金,是不是都被那家骗去了?” “您怎么知道?不是骗,是给他去看伤了。”宜恩是非常委婉地回答着。 “我跟你说,在你家受伤的那个人又到临村去做小工了。” “不可能的,今天早晨还要钱,说是要输血呢。”宜恩瞪大了眼睛,惊讶地说着。 “什么不可能,我都知道在隔壁村的哪一家干活。走,我领着你去看看,现在这个时间应该不该收工呢,他肯定在。”邻居开始为宜恩家打抱不平。 “远不远,用不用骑着自行车去?现在我就去找他,太不像话了!”宜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