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
“唐宁!”
长孙安逸气的火冒三丈,慕文平更是气得浑身哆嗦。
然而。
唐宁却将碎纸随手一丢,然后不慌不忙的说道。
“两位老泰山。”
“常言说,宁拆十座庙,不毁一桩婚。”
“如意和卿云皆是自愿与我成婚,就算两位老泰山对我心存不满,也不该一而再再而三地从中阻拦。”
“两位老泰山如此行事,是不是有些不太合适啊?”
虽然唐宁始终面带微笑,但言辞中尽是埋怨之意。
闻言。
长孙安逸和慕文平皆是表情一怔,连长孙如意和慕卿云也都是一愣。
慕卿云一边偷偷打量唐宁,一边在心里泛起嘀咕。
殿下今日似乎不太一样,此事若是放在之前,早就被吓得不敢做声,如今却无畏无惧正面直视,甚至还敢撕毁放妻书并出言反驳,就仿佛变了个人似的。
与此同时。
旁边的长孙如意也凝眉皱目直勾勾盯着唐宁。
小六子今日怎么如此大胆?!
居然敢当着爹的面撕毁放妻书,还敢出言指责起爹和慕伯父,而且听上去好像还挺有道理。
不错!
我喜欢!
男子汉大丈夫正该如此!
唐宁突如其来的变化,令长孙安逸和慕文平一阵错愕,率先回过神来的长孙安逸对着唐宁就是一阵怒吼。
“西凉王殿下!”
“老臣官居宰相执掌六部多年,朝堂内外大事小情运筹帷幄,上至陛下下到百姓皆是赞不绝口。”
“大夏能有如今繁荣盛世,老臣不敢说是劳苦功高,但至少也应该是功不可没!”
“正因如此,老臣之女,即便不能母仪天下,至少也该是一品正妃,怎能屈居于妾室侧妃。”
“更何况,殿下还是皇子之时,便唯唯诺诺毫无建树,即使封王就藩又能有何作为?”
“与其让如意跟着殿下吃苦受罪,不如退掉这桩婚事另择良婿!”
怒火中烧的长孙安逸一口气把话说完。
原本长孙安逸认为这件事解决起来并不难,西凉王唐宁是出了名的心无城府胆小怕事,否则他也不会成为夺嫡之争中的一枚棋子。
身为当朝宰相,长孙安逸当然清楚,昨晚根本什么事也没发生,不过是针对太子的计谋而已。
最初,陛下找他提及太子妃人选的时候,长孙安逸其实是想要婉言谢绝的,他并不是反对女儿嫁给太子,而是想要再观望观望形势。
眼下看似太子稳坐储君之位,但其实朝堂内外早已有所察觉,近年来四皇子的实力与日俱增,甚至就连他的门生也有暗中投靠者。
而且他也揣测出陛下的真实意图,昨晚的夜宴同样也是一场试炼,就是想看看太子和四皇子谁更有手段。
所有人心里都清楚,无论是太子,还是四皇子,只要能与长孙家之女联姻,或者是与慕家之女达成联姻,都将在夺嫡之争为其增加更多胜算。
只是令他没有料到的是,四皇子的手段竟然如此狠辣,当自己无法从中获益的时候,为了不让太子从中获利,竟不惜玷污女儿和卿云的清白。
更加令他没有想到的是,女儿和卿云竟然直接将错就错,哪怕是同为侧王妃也要嫁给唐宁。
可无论将来太子和四皇子谁胜出,必定都会想方设法置唐宁于死地,若女儿嫁给唐宁去了西凉边塞,一旦有什么危险自己鞭长莫及根本无法及时救援。
因此。
这桩婚事无论如何也要退掉!
长孙安逸的话音刚刚落下。
旁边早已按捺不住的慕文平也开始大发雷霆。
“小六子!”
“老夫年轻时就与你父皇并肩杀敌,当年若不是老夫拼死杀出一条血路,你父皇早已经战死沙场尸骨无存,也根本不会生出你这么个废物儿子,还轮得到你在这里大言不惭顶撞老夫!”
“单单冲这一点,老夫就不能答应这桩婚事!”
“还有还有……你以为老夫不知道你那点小心思吗,你不就是贪图云儿和如意的美貌,另外还想趁机搭上老夫和这老家伙的关系吗?”
哼!
“想得倒是挺美!”
“就凭你这点小伎俩,还想去西凉之地就藩,若是没有老夫和老家伙,莫说是想站稳脚跟,恐怕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慕文平越说越气,最后几乎是吼出来。
慕文平与长孙安逸不同,他对女儿的婚事不想管束太多,一是因为女儿自幼便乖巧懂事,二是只要女儿是出于喜欢,无论是嫁给什么人都可以。
反正慕家战功赫赫,家底也足够的殷实,大不了再多养一个女婿而已。
但当他听完长孙安逸的一番分析之后,慕文平也意识到这桩婚事暗藏的凶险,虽然他戎马一生麾下旧部遍及各个军中,但西凉边塞距离京城实在太过遥远。
而且在慕文平看来,唐宁就是烂泥扶不上墙,去了西凉就藩早早晚晚都是个死,当今皇帝的几个兄弟还是死在他的手里。
又联想到夫人的临终嘱托,让他务必要照顾好小女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