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1 / 1)

我们村比较大,有12个生产队,大概3千来人。村里的学校那时方圆30里都很出名,从育红班到初三,那时小学是五年制教育。育红班一个班,大概有80来人;一到五年级每级2个班,一个班大概50多人,初一到初三都是一个班了,大概每班80来人,我记得初三时教室坐了88人,老师上课的口水都能喷到学生脸上。  我家离学校很近走路过去也就5分钟,附近那些村装的学校有的走路十多里往返上学,大点的毕业班就选择住校,全校的女生都在一个通的3间房子里,打地铺。大家都是先用秸秆织的栅子铺在地上,栅子上面再铺褥子床单,我曾经羡慕她们,去尝试体验住了一个晚上。  小学一年级时,学校的房子变成尾房了,每家每户那时都兑钱建学校,我记得好像是4块钱,我们没有固定的课室,每个孩子都从家里搬自己的椅子,去学校附近的树林里上课,当时的数学老师叫玉林,现在回想起好开心啊。虽然在树林里上课,我们也是按照正常的上课下课时间,一下课女生跳皮筋抓子儿跳绳丢沙包踢毽子,我记得最清的是我们喜欢玩马兰花,时不时会有一些男生过来捣乱一下子,我们都会推着他们滚开......再后来,大队部就腾出面粉厂的房子,给我们搬进去,所有班级在一个几间房通着的库房里合在一起上课。  小学四年级时,搬回了学校,教室叫标准教室,有一前一后两个门。那时周老师教我语文,每次见到我都笑眯眯的远远的叫我小燕子!有次放学回家我刚到院子里,看到他在床边做,跟妈妈聊天,吓得我不敢走近,心里嘀咕,我也没做错事情啊。  ‘天不怕,地不怕,就怕老师到俺家,到俺家抽俺烟喝俺茶,老师一走就挨打’!  这是那时我们传疯了的顺口溜。  周老师,没有抽烟也没喝茶,只是做个家访。来争取妈妈的意见,想让我参加比赛考试!这可是好事儿啊,说明我的学习还是不赖的。每次学校开会发奖都会有我的身影飘过主席台,那时弟弟也得奖,下面有人小声嘀咕,这奖状是给他们家印的啊。  偌大一个校园,只有一个男厕所和一个女厕所,经常都要排队。有次我们正上课,听到有人吵架的声音,下课了孩子吵,原来是两个人争着挑毛子(人粪尿),一个说厕所是他建的,一个说厕所占了他家的菜地,最后经学校调解,他俩一轮一周。我想,他们家省了不少买化肥的钱啊,庄稼是不是收成很好啊。现在别说抢毛子了,自己家的都不要了,农村都是倒到漫天野地里,都相信灭草剂和化肥了。  农村孩子没有像城里娃那样娇气,饿了啃凉馍,渴了对着压井喝几口地下水。校园里就一个压井,一下课大小孩小小孩都跑过去用手堵着压井的口咕噔咕噔喝几口,耍凉!  每个礼拜一五星红旗都会在校长办公室门口的柱子上冉冉升起。学校门外的草场地和大马路都是我们的训练场,每天早上都会有老师带队跑上个几公里。看到妈妈的大喇叭裤高跟鞋实在好看,我有天早上偷偷穿上她的高跟鞋去晨跑,回来挨了一顿骂,还被同学说,说我那么爱棱!棱里很啊!  音乐课,李老师用小提琴给我们上,是不是太高大尚啦,后来家长兑钱,一人2毛,买了台脚踏风琴,每次轮到一周一节的课,你看谁不积极!在学校里我第一次学会了‘党啊,亲爱的妈妈’、我凭‘军港之夜’拿到了校园歌咏比赛的一等奖,哥哥说我至少没浪费香油,原来他看到我经常喝口香油润喉。运动会上,3千米我拿了第二,立定跳远我能1米96;回忆当年应该脸上都是丁真般的笑容。  我很喜欢帮老师捡红薯干儿、喜欢帮老师掰包谷、喜欢上体育课,更参加学校的大扫除;对我来水那都是玩儿。有次眼看天从远处黑过来,老师家地里晒满了红薯干,没办法啊,一个班级几十人跑着去地里,不一会儿就捡完了。其实干活也是一种学习。学校每隔一段时间都要举行大扫除,学生要自己报名是拿铁锨还是竹子做的大扫把,我家近,每次我都会那很多不同的工具去学校,给班级的同学用,大家都干得热火朝天,狼烟动地。  小女6年级,时常回来抱怨说,学校操场就是摆设,下课也不给去玩。只能在教室走动,聊天,不能跑。条件越来越好了,孩子都是父母的宝。有一点风吹草动的就是学校问题老师责任,弄得有点自由都没有,这不是搬石头砸自己的脚吗?  玩是孩子的天性,小时候会玩,长大才协调才会生活。  你看,那一年级孩子的眼睛,有光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