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李寅虎早早地给姐妹俩做好了早餐,吃早餐时,她们爷孙仨没有了往日的欢声笑语,也没有了往日的殷殷嘱托,只有筷子和碗的碰撞声以及嘴巴的吧唧声。 “爷爷,我们去店里了,再见!” “路上小心点,晚上早点回来!” 他们爷孙仨的这套习惯式的对话还没有忘记。 姐妹俩走后,房间里又陷入了无限的寂静,连厨房里那开水沸腾的声音都听得清清楚楚,李寅虎一个人坐在沙发上,陷入了深深的思考之中。 姐妹俩一路上一言不发,来到店里也都是默默地各忙各的事情。 原来,李寅虎的儿子李小虎是二十年前出国的。 李小虎从小就机灵懂事,生长在大山里,却胸怀着外面的世界。 十六岁那年,初中毕业的李小虎考上了省城的一所农业方面的中专,那是曾经轰动一时的大事情。 因为在那个年代,中专毕业是包分配的,用山里人的话说,李小虎将来可是吃“国家粮”的了。 在省城求学的三年中,李小虎一边像海绵吸水一样丰富着自己的文化知识,一边结识了一大批和他一样头脑灵活的年轻人,并通过他们进一步了解了外面世界的精彩。 中专毕业后,李小虎被分配到了供销社,留在了省城工作。 八十年代初,正处于计划经济向市场经济过渡的时期,物资还比较匮乏,供销社作为管物资的部门,自然是人人向往的部门。 身处其中的李小虎,每天过着朝九晚五衣食无忧的生活,是外人无比艳羡的。可是他却并没有满足于此,在省城的供销社上了不到一年的班,他便做出了一个让所有人目瞪口呆的决定——辞职! 原来从井底爬到井口的他,看了一眼外面的世界后,他就再也坐不住了。 再加上他所结识的那些同龄人,个个都是眼界开阔,大多早已跳到了外面的世界,他们所描述的外面的世界的精彩程度也远不止他所看到的那些,于是他便更加蠢蠢欲动了。 李小虎在省城求学期间结识了一个与他同龄的女孩,正是这个女孩帮助他实现了那‘最后一跳’,最终去到了他想去的地方。 他们结识的原因很简单,在一次大型的学生聚会上,睿智善辨而又阳光帅气的他吸引了女孩的注意,而女孩那神秘的身份也吸引了他的注意,从此之后,二人就保持着密切的联系。 女孩大学毕业后,便去了漂亮国留学深造,女孩的妈妈也一并陪她过去,照顾她的生活起居。 李小虎辞职后没多久,便在女孩的帮助下,也顺利地来到了漂亮国。只是,飞机落地后,发生了一件让他终身难忘的事情,让他觉得原来国外的月亮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圆。 他落地的第一站是新约克州,展现在他眼前的一切,确实让他明白了什么叫现代化国家。正当他刚出机场,想要拥抱这美好的一切的时候,一把冷冰冰的匕首抵在了他的腰间。 “……刀乐……刀乐!”几个黑人围住了他,叽哩哇啦说了一大堆,他只听懂了‘刀乐’一词。 最终,黑人抢走了他的背包和身上所有值钱的东西,只留下他一个人在风中零落。 那一刻,他才明白‘刀乐’的意思是有刀才能乐,没有刀就只能看着别人乐。 生性倔强的他,骨子里就没有‘退缩’二字,既然来了,即使前面是刀山火海,他也要挺起胸膛去闯一闯。 当然,志气是不能当饭吃的,一无所有的他,首先要解决的是怎么活下来。看似简单的问题,在万里之外的异国他乡,却是个大难题。 现代化的漂亮国,一切看似美好,但是美好的一切只属于那少数的有钱人。像他这样一无所有的中国穷人,在漂亮国里,就成了连那些穷得睡在马路上的黑人都敢欺负的末等人了。 那一个月里,他身上的衣服鞋子也被人抢走了,不得不去垃圾堆里找了些破烂不堪的东西遮丑御寒。饿了,就去饭店门口的垃圾桶翻找残渣剩饭,渴了,就去公共厕所喝自来水,还要随时躲着当地的警察。 几经周折,他才又联系上了那个女孩,在女孩家的公寓,他终于吃上了到漂亮国之后的第一顿饱饭。 女孩的妈妈是个善良的女人,为他买来了新衣服新鞋子。在女孩家的浴室里,他把自己洗得干干净净的,穿上那身新衣服,才重新做回了一个体面人。 女孩的妈妈带他去补办了证件,他这才不用整天担心警察盘查他了。 漂亮国里也有一个国内的达官显贵的圈子,相对于李小虎这个刚到漂亮国的毛头小子来说,那个圈子里的人的能力可谓是无所不能了。当他们要扶持谁的时候,立马就可以让他山鸡变凤凰。 在女孩妈妈的帮助下,李小虎在新约克州开了一个高档的中国餐厅,接待的也都是那个圈子里的人。那些人的理念就是:只要是对的,贵也没关系,因为他们不差钱! 李小虎能言善辩,是个天生的社交达人,再加上女孩及李梅妈妈也经常帮他引荐一些名流,他很快就在那一带做得风生水起。 一年后,他就把开店所借的钱全部还完,两年后,他就开起了分店。几年下来,他就积累了可观的财富,还曾一度把李寅虎接过去分享他的成功。 经历十多年的打拼,李小虎在漂亮国安家,结婚,生子,一切如他所愿。 只是,天有不测风云,最终,李小虎悲惨的命丧异国他乡。 那次,是一伙歹徒持枪闯进了他的别墅,朝毫无防备的他连开三枪,刚三十出头的李小虎便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