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清晨,一声清脆而响亮地鸡鸣顺着山谷传向远方,天边的太阳公公赶紧识趣地露出了小半个脸来。 李梅的出生并未打破这个大山深处农家的平静,朴实无华的生活还在按部就班地继续。 李大山一大早便开始了一天的忙碌。 他首先来到屋后的羊圈旁边,打开羊圈栅栏,放出那群跃跃欲试想要出来的黑山羊。 只见那只个头格外高大的公羊率先冲出羊圈,它脖子上挂着个大铃铛,一副无比高傲的姿态。 它出来后,左右张望了一番,便熟练而慢悠悠地从屋侧的过道来到屋前,然后顺门前的小路朝山下一摇一摆地走去。 大公羊的身后是它那几十个羊子羊孙,一路上,不断传来“咩咩咩”的羊叫声,那大多是小羊在呼喊各自的羊妈妈。 羊群所到之处,羊屎粒如黑豆一般散落一地,有的还顺着山路不断向下飞奔,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浓烈的羊膻味。 “好好吃草,好好长肉,一家的生计还指着你们呢。”望着逐渐远去的羊群的背影,李大山嘴里念叨着。 他又来到屋左前侧的鸡圈旁,挪开挡在门口的宽木板,一只半大不大的愣头鸡赶紧抢先一步钻了出来,并惬意地拍了拍翅膀,舒展了一下筋骨。 随后出来的是一只大公鸡,高大的身躯,鲜艳的彩色羽毛,头顶着血红色的鸡冠 它一出来便追上先它而出来的那只愣头鸡,狠狠地啄了一下,以教小鸡如何做“鸡”。 李大山用一个葫芦瓢舀了一瓢稻谷泼洒在屋前的坪地里,大公鸡带着它的盟友小弟们便一窝蜂般地冲了过去,尽情地啄食起来。 李大山趁鸡群都在吃食的时候,猛地用手一掏,抓住了一只黑色的老母鸡。 “就是你了,今天就给月娥补补身体吧!”李大山说完,拎着呱呱直叫的黑色老母鸡,正要朝屋内走去。 只见大公鸡迅速追了过去,发出了“强烈抗议”的声音,似乎想要去啄李大山一样。 “去你的!”李大山毫不客气地一脚踢过去。 大公鸡立马灰溜溜地跑开了。 宰完老母鸡,李大山便支起柴火烧开水,趁这个空当他来到了屋右侧的菜园子,给满园的青菜浇起水来,嘴里还哼起了花鼓戏。 “今日打从菜园过,忽听得这园中闹沉沉,我道为的什么事,原来小菜闹纠纷。冬瓜指着南瓜骂,骂声南瓜瞌睡虫,一年四季得肿病,大起肚子不出身;南瓜反把冬瓜骂,骂声冬瓜死妖精,遍身打起城墙粉,汗毛都有半寸长。骂着骂着来了气,各逞其能动刀兵……这场风波难平息,出动大蒜老姜和香葱,辣椒出来做调解,五味调和才收了兵。” 一曲唱罢,菜也浇透了,李大山便再次回到了厨房,锅中的水已经剧烈滚动起来了。 他舀了两瓢开水淋到装有母鸡的铁桶中,并用火钳钳住母鸡均匀地翻动着。直到确保鸡毛能够被拨下来,才连水带鸡一起倒到屋外一个破旧的竹簸箕中。 不到五分钟,黑母鸡已经被他拨得一毛不剩,露出了满是疙瘩的白色鸡皮。 李大山又随手在屋后的草垛中抽出一捆稻草,他来到屋前生起一堆火,用火钳夹住“赤裸”的母鸡在火上燎烤。 火焰燎去了鸡皮表面的绒毛,较高的温度也让白色鸡皮变得金黄。 一顿开膛破肚大卸八块,再加上柴火烹调之后,鲜活的母鸡已经变成了锅中鲜美的土鸡汤。 李大山用火钳和铁铲把灶膛中火红的木碳拨拉至火盆中,把一盆温暖的碳火送到母女的卧房中。 卧房中,母女二人已经醒来了。小小的李梅,睁开小眼睛,瞥了一眼旁边的妈妈,又赶紧闭上小眼睛。嘴里哼哼唧唧,小脸憋得通红,似乎在搞什么大事情! 李大山迅速端来一大盆热水,严阵以待。 “哇!……”李梅终于搞完大事情,哭得不亦乐乎。 李大山解开捆在李梅身上的布带,像剥玉米一样一层层脱去裹在李梅身上的衣物。 剥到最后,终于看到了那遗留在布片上的一大滩金黄色的糊状物。 李大山为李梅擦拭干净,并用热水轻轻洗净身体,再重新又像裹玉米一样一层层恢复原样,最后将她又送还至妈妈的怀抱中。 李大山又返回厨房为陈月娥端来洗漱用的热水和牙膏牙刷,趁陈月娥洗漱之际,已经为她盛好了一大碗鲜美而滋补的鸡汤。 大山里的生活朴实无华,这里没有高楼大厦、没有公路桥梁,没有人流车流,没有商场饭店,没有琳琅满目的商品,唯一能与现代搭边的就是那个红色的小电视机。 但是,大山里的生活也有它的惬意和舒适,这里有绿水青山,有干净空气,有人间烟火,有鸡鸣狗吠,自产自销的农家产品吃着让人安心。 李梅满月后,陈月娥就下床开始活动了。 这一个月来,李大山把她们母女二人照顾得很好,体现了一个山里男人的担当。 陈月娥身体恢复得很快,由于营养跟上了,奶水很充足。 李梅每天就是吃、睡、拉、哭四件事,一点也没耽误长身体的时间。 一个月下来,李梅就完全长成了一个‘米其林’。 李梅的到来虽然没有解决家里的‘关键问题’,但是还是为家里增添了不少的欢乐。 初为人母的陈月娥为李梅倾注了全部的母爱,看着李梅一天天地茁壮成长,幸福的感觉填满了她整个身体。 临近过年,家里又添新丁了,李大山自然要为这个新年置办一番。 这天,他如往常一样,早早地就起床了,安置好母女俩,忙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