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兴晃晃悠悠地走进了偏厅,昏黄的灯光映照着他那张略显紧张又强作镇定的脸庞。他的目光在厅内搜寻,最终落在了那个魁梧的黑影上。
严一刀身材高大,肌肉虬结,如同一座移动的黑色铁塔,浑身散发着不容忽视的威压。他低着头,双手抱拳,沉声道:“严一刀拜见大人。”声音虽低,却透露出一种不容置疑的坚定与力量。
黄兴微微一怔,随即收敛心神,快步走上前去,故作亲热地拍了拍严一刀的肩膀:“哈哈,严大当家深夜来访,真是让本官受宠若惊啊!快请坐,我们好好聊聊。”
严一刀并未立即坐下,而是抬头,用那双锐利如鹰的眼睛直视着黄兴,仿佛要穿透他的伪装,看透他内心的真实意图。但片刻之后,他还是缓缓松开抱拳的手,转身走向一旁的座位,缓缓坐下。
两人之间,气氛一时变得微妙而紧张。黄兴端起桌上的茶杯,轻轻抿了一口,试图缓解这份尴尬与紧张,心中却在飞速盘算着如何引导这场对话。
不料严一刀压低声音,开门见山地说道:“大人,我已按您的吩咐将钦差大人擒获,现正囚禁于山寨之中。我亲自前来,实为请大人明示后续对策,故而深夜叨扰,还请大人见谅。”说完,从怀里掏出一块黝黑的腰牌扔在桌子上,上面赫然雕着钦差两个大字。
黄兴端着茶杯的手猛地一抖,滚烫的茶汤洒了出来。
“哎哟!”黄兴一声惊呼,手中茶杯差点滑落,滚烫的茶汤溅在他的手指上,顿时红了一片,疼痛让他不禁皱紧了眉头。
但黄兴迅速恢复镇定,将茶杯轻轻放回桌上,用衣袖遮掩住受伤的手指,目光如炬地看向严一刀。他心中暗自庆幸,幸好自己早有准备,否则此刻的惊慌失措定会暴露无遗。
“严大当家果然行事雷厉风行。”黄兴表面上不动声色,语气中却透露出几分赞赏与试探:“只是,此事非同小可,一旦泄露出去,你我恐怕都难以脱身。”
严一刀闻言,嘴角勾起一抹冷笑:“大人放心,此事我自有安排。只是,接下来该如何处置钦差大人,还需大人您拿个主意。”
黄兴心中暗自盘算,他知道此刻必须保持冷静,不能让严一刀看出自己的真实意图。
他低声问道:“那位钦差还活着?”
“正是,俺不知道如何处置,才半夜来问您。”
黄兴内心波涛汹涌,表面上却极力维持着平静。他暗自焦急,钦差大人竟然还活着,这无疑是一个巨大的麻烦。他心中暗骂严一刀行事不够决绝,若是一刀了断了钦差,自己此刻便可高枕无忧。只需将严一刀绑了,押入大牢即可。可现在这件事就有些棘手,钦差大人的生死直接关系到整个计划的成败,一旦处理不当,不仅自己的仕途将毁于一旦,还可能牵连出更多的麻烦。
黄兴沉吟片刻,眼神中闪过一丝决绝,他缓缓说道:“严大当家,此事刻不容缓,你必须即刻返回山寨,务必让钦差在无声无息中消失。”言罢,他轻轻做了一个手势,手指轻轻划过颈部,其意不言而喻。
“哦?大人的意思是……”严一刀眉头微皱。
见状,黄兴误以为严一刀有所迟疑,心中不禁生出一股怒意,随即转为冷厉的激将法:“莫非严大当家也有不敢为之时?这世间还有你严一刀不敢动的人?”
严一刀闻言,嘴角勾起一抹冷笑,眼神中闪过一抹狂傲:“黄大人此言差矣,我严一刀何曾惧过何人?即便是天王老子,我亦敢取其首级!区区一个钦差,又有何惧?不过,既然黄大人如此不放心,我倒有个提议——不如黄大人亲自移驾山寨,亲眼见证我严一刀是如何一刀解决了他。再者,您之前允诺的那五千石粮食,我也正好借机验验货,看是否货真价实。”
“原来这厮是不放心这五千石粮食。”黄兴松了一口气,故作轻松地问道:“你带人来了吗?”
“带了,全都在城外候着呢。”严一刀嘿嘿一笑道。
“看来你真是不见兔子不撒鹰啊。”黄兴轻笑一声,带着几分讥讽,随即话锋一转,“也罢,先让你的兄弟们稍安勿躁,本官即刻命人准备那五千石粮食,确保你运回山寨时,一粒不少。”
严一刀闻言,双手一拱,故作恭敬:“多谢大人慷慨解囊,至于那位钦差大人,您就放心吧,我严一刀自会料理得一干二净,无需大人操心。”话毕,他脸上掠过一抹难以捉摸的诡异笑容。
黄兴心中不禁咯噔一下,暗自揣测严一刀是否另有图谋,连忙说道:“慢着!此事关乎重大,本官还是亲自随你前往山寨,亲眼见证为妙。”
严一刀故作惊讶,连忙劝阻道:“大人,山寨偏远,路途颠簸,怎能让您受此辛劳……”
“无需多言,备马!”黄兴斩钉截铁地打断了他,扯着喉咙高声喊道,眼神中闪烁着不容置疑的坚决。
“遵命!”门外传来应声,随即是急促的脚步声。
……
山里的薄雾缭绕在蜿蜒曲折的山路上,余乐一行人踏着露水未干的青石小径,缓缓向扶石县行进。队伍中,除了余乐这位身份显赫的钦差大人和二十名护卫外,还有一群由刘老二领头的健壮大汉,他们自发组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