泰格也笑道:“说实在的,这家伙确实有些古怪。咱们这儿,无论什么粗活细活,他都不太在行,头儿都养了他快一年了,他最多也就是扫扫地、收拾收拾屋子,你让他下个厨煮个饭,嘿,那简直比登天还难,满脸的苦相就跟上刑场似的。但说来也怪,他对那些文雅事儿——音律、画画、写字,可是样样精通,手到擒来。说起来,他还真是咱们头儿的良师益友,教会了头儿认识不少字,也算是对头儿不怎么会做家务的一种弥补吧。”
宇文菁轻启朱唇,缓缓说道:“嗯,他绝非凡俗之辈,应是位落魄的贵族公子,其家族往昔定是大户之家,方能培养出如此气质与才情。”
余乐闻言,点了点头,声音中带着几分沉重:“确实如此,他已坦然相告,往昔他家世显赫,怎奈世事无常,孙宪部攻破大都之时,一场浩劫,致使家族支离破碎,他也因此流落至此。”
此时,余乐已在小院中忙碌开来,他细心地布置着,先是在院中摆放了一张古朴的圆桌,随后又添置了两把精致的木椅,营造出一种宁静而雅致的氛围。紧接着,他从屋内搬出了煮茶的焙炉,置于槐树的浓荫之下,炉火初燃,茶香渐浓,袅袅上升,与四周的景致融为一体。
宇文菁绕着小院缓缓踱步,目光所及之处,皆是细腻与温馨。她不禁轻叹道:“你这小院,虽小却别有一番风味,处处透着生活的雅致与情趣,真是个让人心生欢喜的地方。”
余乐微笑着回应宇文菁的感慨,说道:“我们平日里都忙于宫中事务,这宅子常常空置无人打理,如今有他在此居住并管理,倒是增添了几分生气,免得这宅子太过冷清,逐渐荒废。再说,他的存在也让这里多了一份家的感觉。”
宇文菁闻言,微微颔首,但眼中仍闪过一丝忧虑,她好心提醒道:“你说的也有道理,不过防人之心不可无。此人虽看似温文尔雅,但终究是来路不明,你还是应该查查他的底细,确保无虞。”
余乐听后,不以为然地笑了笑,说道:“公主殿下多虑了,他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公子,又能在这乱世之中搅出什么风浪来呢?我想,他孑然一身,浪迹天涯不如找个归宿罢了。”言罢,他继续专注地煮着茶,茶香四溢,似乎也在诉说着这份宁静与信任。
宇文菁的语气中多了几分关切与认真,她继续说道:“好,既然你如此信任他,那我作为你的朋友,也希望你能够更周全地考虑此事。你应该查查他们家是否还有其他亲人尚在人世,毕竟,在乱世之中,生死未卜,说不定还有亲人正四处寻找他的下落呢。难道你就没想过,他的家人或许并未全部遭遇不幸,而是散落在各处,等待着重逢的奇迹吗?”
她的话语中充满了温暖,让余乐不禁陷入了沉思。确实,为了钱无虞,自己应该去查清楚这一切。
……
郑锦率领大燕军队驻守的瓜州城,周围五百里范围内还有铁山、锡水、南桐、联民等四座军镇拱卫着。探子来报,乾军兵锋已至最北边的铁山附近,整座瓜州城笼罩在一片悲壮而庄严的氛围之中。天空似乎也被即将到来的大战所感染,乌云密布,偶尔有闪电划破天际,预示着风雨欲来的紧张局势。
瓜州城,历史悠久,城墙高大坚固,砖石间透露出岁月的痕迹,但更显其坚不可摧。城墙上,燕军的旗帜在狂风中猎猎作响,每一面旗帜都如同战士们心中的信念,坚定不移。郑锦亲自督战,他的身影在城楼上显得格外高大,眼神决绝。
城内,百姓们虽然心中充满恐惧,但更多的是对郑锦及燕军的敬仰与信任。他们自发组织起来,为军队提供物资,帮助加固城防,每一份努力都凝聚着对家园的热爱与守护的决心。街道上,偶尔能见到匆匆行走的士兵,他们或搬运着沉重的物资,或巡逻于各个角落,确保城内的安全。
军营之中,幕僚们正在进行最后的战略部署。将领们神情凝重,但眼中闪烁着坚定的光芒,他们深知这场战斗的重要性,也明白自己肩负的责任。士兵们则紧握着武器,进行最后的训练与准备,他们知道,即将到来的决战将是对他们勇气与意志的终极考验。
战鼓雷动,号角齐鸣,激昂的军乐响彻云霄,激发着将士们内心的热血与斗志。将士们身着铠甲,手持长枪利剑,列队整齐,眼神如炬,誓死守卫每一寸土地。他们或在打磨兵器,使其锋利无匹;或在策马奔腾,熟悉战场的地形;或在将领的指挥下,进行最后的战术演练,每一个动作都透露着训练有素与默契无间。
运粮的车队络绎不绝,民夫们肩扛手提,汗流浃背,却无人言苦,因为他们深知,每一粒粮食都是前线将士生命的保障。
夜幕降临,瓜州被一层淡淡的月光所笼罩。城墙上,火把通明,照亮了将士们坚毅的脸庞。他们或站或坐,默默等待着那一刻的到来。
城内的百姓也大多未眠,他们或在家中默默祈祷,或聚集在庙宇前祈求神灵的庇佑。整个瓜州城仿佛都在为即将到来的决战而屏息以待。
……
王孝武疾步来到郑锦身侧,神色凝重却又不失果敢,他躬身一拜,声音坚定而有力:“大帅,眼前局势紧迫,我军若继续困守于此,恐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