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怪哉。”余乐心中暗自嘀咕,目光在那乞丐身上停留了片刻,随即又迅速移开。他心中涌起一股强烈的好奇心,直觉告诉他,这个乞丐是燕人,不是乾人,而且绝非等闲之辈,
他本想走过去询问,但转念一想,万一那人是燕朝派来在大都的密探,岂不是被自己害了?
自己如果一直盯着乞丐看,不仅会引起乞丐本人的警觉,更可能会让身后的泰格和博日格德产生怀疑。他假装对乞丐视而不见,一会儿创造机会过去问问。
他装作漫不经心地说道:“博日格德,你去厚德居看看,自己挑些喜欢的。泰格,你去荣聚斋看看,弄些自己喜欢的东西。”
博日格德和泰格果然不疑有他,高兴地大踏步走了过去。
余乐调整了自己的情绪,装出一副轻松随性的模样,背着手,轻轻地吹着口哨,缓缓地向那位乞丐走去。他试图以一种不经意的方式接近,以减少对方可能产生的戒心。
“嘿,朋友,为何独自一人在这里行乞呢?”余乐故作随意地问道,同时往乞丐的编织筐里轻轻扔了十个铜板,发出清脆的声响。他的眼睛紧紧地盯着这位乞丐,试图从对方的反应中捕捉到一丝线索。
然而,出乎余乐意料的是,这位年轻的乞丐并没有给予他任何回应。他没有看向余乐,也没有因为得到铜板而露出丝毫的感激之色。相反,他的目光依旧木然地望向远方,
余乐的心中不禁涌起一股莫名的恼火。他冷笑一声,这笑声中既有对乞丐反应的不满,也有对自己行为的一点自嘲。他突然蹲下身来,动作敏捷地将刚才扔出的铜板一一收回,重新揣入怀中,然后站起身,准备离去。
“喂,你……你明明给我了,怎么又拿回去了?”年青人的声音有些颤抖,似乎对余乐的行为感到不解和愤怒。
那年青人见余乐收回铜板,终于开口打破了沉默,语气中带着一丝不解和意外。余乐心中冷笑,表面却不动声色,他停住脚步,缓缓转过身来,目光锐利地盯着对方。
余乐冷哼一声,语气中带着一丝轻蔑和试探:“管你以前是谁,都已经穷困到当街乞讨了,还装什么装。”他故意用这样的话语刺激对方,想要看看对方的反应。
接着,他话锋一转,正式问道:“你知道我是谁吗?”
那人摇了摇头,但目光在余乐身上扫过,注意到他一身官服,于是说道:“你是当官的。”
余乐点了点头,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没错,我是都城兵马司的将尉。你在此行乞,确实有碍公共秩序,按律我有权将你抓起来,送入大牢。但是,我观你气质不凡,虽身处困境,却仍不失风骨,显然是一位铁骨铮铮的燕人。我敬佩你的气节,所以,我决定不与你计较。这十个铜板,权当我个人赠予你,去买两个饼充饥吧。”说完,又将握着铜板的手伸了出去。
说这番话时,余乐一直紧盯着年青人的眼睛,试图从对方的表情和反应中捕捉到更多的信息。
而那年青人听了余乐的话后,脸上露出了复杂的神色。他沉默片刻,似乎在权衡着什么,最终只是轻轻地点了点头,低声说道:“多谢大人。”然后,他伸手接过了余乐手中的铜板,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感激之情。
余乐眉头微皱,眼神中透露出几分不解与同情。他继续说道:“你一个二十多岁的青年男子,正值壮年,为何不去找些活计来养活自己,反而甘愿在街头行乞?就算选择行乞,也该有个行乞的样子,至少能让过往的行人看到你的困境,给予一些帮助。可你这样,既不像个乞丐,也无法引起他人的同情,长此以往,又怎能解决温饱问题?”
那年青人听到这里,肚子再次发出咕咕的声响,他面露难色,低头看着自己的双手,声音微弱地说道:“我……我真的什么都不会。以前,我一直生活在与世隔绝的地方,对外界的事物一无所知,所以……我什么也做不来。”
余乐闻言,心中更加疑惑。他仔细打量着眼前的年青人,发现对方虽然衣衫褴褛,但眼神清澈,并不像是那种懒惰或狡猾之人。而且,从他的话语中,余乐能感受到一种纯真与无助,这让他不禁对年青人的身世产生了浓厚的兴趣。
“奇怪,”余乐喃喃自语道,“这年青人身上处处透露着不同寻常的气息。他既非普通乞丐,又非寻常百姓,那么他究竟是谁?为何会流落至此?”
想到这里,余乐决定进一步探究。他温和地对年青人说道:“你不用担心,既然你遇到了我,我就不会让你继续这样下去。你告诉我,你叫什么名字?来自哪里?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年青人抬头看了余乐一眼,眼中闪过一丝犹豫,但最终还是缓缓地摇了摇头,木然转身离开。
余乐望着那年青人渐行渐远的背影,无奈地摇了摇头。他深知自己无法强迫对方接受帮助,只能寄希望于对方在需要时能够想起自己。于是,他提高音量,在对方身后喊道:“喂,如果以后有什么事,或者需要帮助,就来平乐坊找我。我叫余乐,记住了吗?”
然而,那年青人似乎并没有停下脚步,也没有回头回应。他就这样默默地消失在了熙熙攘攘的人群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