宽阔的长廊上,突然传来了一阵密集的箭矢飞来的声音,咄、咄、咄……这些箭矢钉在长廊的柱子和栏杆上,发出清脆的声响。
这条长廊通向那座高耸的假山,应该是这座园子风景最为秀丽的地方。然而,此时此刻,它却变得异常危险。
这时,假山上突然出现了一些人影。黑暗中,他们的身影显得模糊不清,躲在石头后面不断向他们射出箭矢。
“找死!”李云豹信手甩出一支梅花镖。镖身闪烁着寒光,犹如一道闪电,直飞假山上的歹人。
“啊……”显然一位歹人被他射中,发出一声惨叫。
他身后的铁血内卫们迅速地散开,消失在夜色中。他们的动作如同灵猫般敏捷,没有一丝声息,仿佛从来就不存在过一般。
不一会儿,就传来了打斗声和此起彼伏的惨叫声。凄厉的惨叫声在夜空中显得更加可怕,余乐和唐鹏不禁全身起了鸡皮疙瘩。这样的声音让人毛骨悚然,仿佛置身于一个鬼影重重的世界。两人的心里不免有些发慌,但仍然勇敢地向前走去。随着一阵阵惨叫声的传来,他们越来越靠近声音的源头,心里也越来越紧张。终于,他们来到了一处空旷的地方,只见几个身影在黑暗中激烈地厮杀着。这场惨烈的战斗让人不寒而栗,两人不敢靠近,只能远远地观望。随着一声惨叫,几个身影消失在黑暗中,只留下一片死寂。
“哼……大燕气数已尽,太聪皇帝刚愎自用、滥杀忠义之士,孙宪马上就要攻破大都,你们这群鹰犬却还执迷不悟,为太聪这位自私自利的狗皇帝卖命,到江南来继续滥杀无辜。多行不义必自毙,终有你们后悔的一天!”一个冰冷清婉的声音从假山的最高处传出。
余乐只觉这声音有些熟悉,好像在哪里听到过,但一时又想不起来。
王孝武挺胸大声问道:“大胆!你们是什么人,鬼鬼祟祟藏匿于此。抓童男童女,又是何居心?”
只听那女人冷笑道:“你们现在是泥菩萨过江自身难保,何必多管闲事?我们水神教从不干祸害百姓之事,白某奉劝你一句,从哪里来,回哪里去!”
“水神教?你在此妖言惑众,终会误人误己,堪可悲哉!无缘无故抓孩子,一定有不可告人的目的。来呀,将此妖女活捉回去,严加拷问!”
“哈哈哈……”那女人笑的花枝乱颤,声音犹如鬼魅一般:“癞蛤蟆打哈欠好大的口气,就凭你们这些人?”
突然,园子侧面的大门洞开,无数壮汉点着火把向里面涌来,瞬间就将整座园子照得如同白昼。他们沿着周围的长廊,将里面围得水泄不通。
付兴、李云豹等铁血内卫见状,呼啸一声迅速将王孝武围在中间,结成防御阵型。这些铁血内卫都是身经百战,经验丰富,面对突发状况也能迅速做出反应。他们严阵以待,紧紧守护着王孝武,不让任何人靠近。他们的目光警惕,随时准备应对周围的威胁。
大汉们并没有做出任何动作,只是静静地站在那里。在这种紧张的局面下,双方剑拔弩张都在等待着对方的举动。无论如何,铁血内卫都会全力保护王孝武的安全,而大汉们也不敢轻举妄动。双方都在默默等待着,准备应对可能发生的一切。
余乐和唐鹏吓得悄悄向假山的石缝移动……
王孝武淡淡地说道:“尔等想谋反?”
姓白的女人并不理会他,向貌似首领的一位大汉喊道:“多谢青手的兄弟仗义相助。”
“嘿嘿……白堂主不必客气,咱们都是自家人。帮主有令,谁欺负水神教主的手下,他都不答应。”那位操着北方口音的大汉大大咧咧地说道。
“青手帮?”王孝武心里咯噔一下,太元年间不是都被镇压了吗?现在又死灰复燃了?这一个月在吴州城内没有看到有什么帮派为非作歹,欺行霸市啊,他们是从哪里冒出来的。
青手帮属于黑社会性质的打行,兴起于富江,燕朝江南集镇密集发展起来,为打行提供了充分的发展空间。因为城镇不仅是城乡交流的纽带,而且是水陆交通的枢纽,更是政治经济文化活动的中心。在这里,商旅云集,店铺林立,人口流动频繁。如建州城,辐辏四海,水陆交通异常发达,香市期间,远近商贾香客蜂拥而至,
在这种人稠物盛的环境中,打行不仅易于找到勒诈打劫的对象,而且易于觅得雇主,更重要的是易于藏身。吴州城的北门之外,群商聚集,流氓充塞其间,桃花里坊便靠近北门。
“海江之逃民,其始也皆因艰窘不得已逋逃;及其后也,见流寓者胜于土著,故相煽成风,接踵而去,不复再怀乡土。”便是真实写照。北方流民来到吴州,最容易混口饭吃的便是投身打行,而打行最出名的莫过于青手帮。
他们是当地的地头蛇,普通打手平时混迹于三教九流之中,坑蒙拐骗样样在行,而且很多当地士绅和官吏和青手帮都有千丝万缕的联系。因此,青手帮的势力盘根错节,很难根除。昔日织造太监孙灿便是被青手帮鼓动织造工人造反,打死过数名扈从亲卫,被赶出吴州城,再也不敢过问收税之事。有此前科,难怪眼前这位白堂主有恃无恐,他们勾结青手帮让王孝武始料未及,倍感压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