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筱暖站在门外面色略显迟疑,随即举手敲了敲门,太久没有回家看望父母让她心里十分愧疚。
尤其是上次护送资料去西北的路程一路凶险,一行人差点迷失在黄沙漫漫无尽头的沙漠里。
生死之差犹如一线之隔,她不后悔,但心里却止不住地愧疚,尤其在面对年迈的父母时,更有一种胆怯。
白发人送黑发人,世间最痛之事莫过于此。
“咚咚咚。”
苏景松听见声响,脸上浮现一抹惊喜的笑容,与妻子对视一眼,赶忙起身开门,动作迅猛惹得老妻连连抱怨。
“你慢点,一大把年纪了还急急躁躁,也不怕摔倒。”
“我身体好着呢!”苏景松不服气道。
杜又礼放下书从容起身,去到客厅时,就见父女俩人已经聊起来了。
苏筱暖看着满头银发的父母,眼睛忍不住有些湿润,看着母亲出来,深切喊道:
“妈!”
杜又礼是个情感十分内敛的人,她点点头,道:“嗯,回来了。”
顿了顿,又道:“瘦了,黑了,不过,我闺女还是这么好看。”
确实,已经五十多岁的苏晓暖看起来和三十岁差不多,五官大气明媚,肤色如雪,气质幽兰,哪怕脸色带着一抹病气,也难掩她的风情,在她的脸上,找不到太多岁月流逝的痕迹,这是一个被上天偏爱的美人。
杜又礼牵着女儿的手,仔细打量着她,好几个月没见,这下见着了,总算是放下心来。
她理解女儿的梦想和抱负,也为她取得的成就而感到自豪和骄傲,但作为一个母亲,她只愿自己的女儿能喜乐安康,岑静无妄。
苏筱暖任由母亲打量,也仔细观察着母亲的变化。
有时候不得不承认时间的无情,多么希望时光能够慢一点走,父母能够慢一点老。
苏景松拿出刚才买的桃酥和山楂糕放在女儿面前,又去泡了壶茶过来,而后在一旁静静听着母女两人叙旧没有插话。
聊了些家常,话题到了顾明珠身上,杜又礼试探问道:“听说明珠回来了?”
苏景松冷哼一声,对于外孙女的任性有几分不满,当初在家里哭天喊地要去j市,这才多久就跑回来了?
瞎胡闹!
苏筱暖听闻有几分尴尬,因为她也不太清楚。
对于这个孩子,她实在不知道该用什么样的态度对待她,她们可能天生就没有母女缘分。
“应该是回了吧!”苏筱暖不确定道。
杜又礼看了她一眼,缓缓道:“你对这孩子还是要多一点关注。”
苏筱暖低头静默不语,额前的碎发散落下来,一如既往的回避这个问题。
杜又礼和苏景松对视一眼,看到妻子眼中的担忧,苏景松皱了皱眉,心里下了决断,严肃道:“你随我到书房来。”
苏晓暖看着父亲走向书房,忍不住将求助的目光看向母亲,她清楚父亲的性子,今天她不把事情说清楚,恐怕是不行的了。
杜又礼看着她哀求的眼神,终究还是舍不得逼迫她说出原因,叹了口气道:“罢了,不想去就不去,我一会儿去和你父亲说。”
苏晓暖忍不住红了眼眶,忍住泪水,她吸了吸鼻子,道:“妈,对不起!”
“傻孩子,”杜又礼抱着她,一如小时候那般,安慰道:“你不想说就不说,妈妈相信你是有苦衷的,但是筱暖,妈妈不管你有什么苦衷,你都不要去折磨你自己,好吗?”
苏晓暖下意识否认道:“我没有……”
但看着母亲通透的目光,她声音渐弱,张了张嘴想继续否认,又觉得没有多大必要,最后轻轻点了点头。
快了,等局势好一点……
“妈,你放心吧,我会好好照顾自己的,有按时吃饭,也会按时睡觉,天凉了会加衣服,你别担心我,我很好……”
母女两人讲了会儿话,苏晓暖就离开了,她的研究现在正是关键阶段,能抽出小半天时间来看看父母,已是很不容易了。
杜又礼将人送到门口,目送她下楼,直到彻底看不见女儿的背影,才轻轻关上了门,去到了书房。
苏景松抬眼看她,没好气道:“你就惯着她吧!”
“我就这么一个女儿,我不惯着她,我惯着谁?”杜又礼反问道。
“你,”苏景松语塞,低声嘟囔道:“也没说和我打个招呼再走!”
杜又礼没好气笑道:“你活该!让你问问问,她不想说,你非要逼着她说做甚?”
苏景松叹气,解释道:“我也不是非要逼着她说,但你看看她这些年,一心扑在工作上,其他的什么都不管。
身为妻子,她没有照顾好家庭,身为母亲,她也没有尽到一个母亲的责任,你说若是这样也就罢了,但偏偏她不爱惜自己,累出一身的毛病,身体比我这个老头子还要差。
我知道,她心里苦,但我们是一家人,有什么不能说的?
不管发生了什么事,我都希望她能勇敢地去面对,她这样一直逃避,又有什么用呢?这孩子,真真是越活越回去了!”
“都这么多年了,你还不了解你女儿的性子?死倔死倔的,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