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雪被捕的消息太过突然，虽然林清沅一早就猜测到她有问题，但人家缩着藏着，你也没办法。

没有证据，那就是诬告陷害。

国人的法律意识向来淡薄，法律的普及程度也不广泛，

钟雪做梦都没有想到，自己会被爷爷举报。

她沉默着，心里清楚地知道现在任何狡辩都没有用，不过是徒徒让人看了笑话。

“我要见我爷爷……和林清沅，否则我什么都不会说。”

负责审查她的同志想了想点头同意了。

林清沅和钟老一同来到审讯室。

钟雪抬眼看了眼林清沅，转过视线看向自己的爷爷，良久，她平静问道：

“爷爷，你怎么能这么狠心？我是你亲孙女啊。”

“是，你是我亲孙女，可是孩子，我不仅仅只有你一个孙女儿啊。”钟老说完便转身离开。

这位德高众望的老教授，在这一刻仿佛老了十岁，微微驼起来的脊背更弯了。

林清沅这才知道钟雪突然被抓是被钟老举报的，看着悲痛的钟老和过份平静的钟雪，她的心情亦有几分沉重。

“你呢？又什么时候开始怀疑我的？”钟雪又问道。

“第一次见面。”林清沅实话实说，见她不信，想了一下，觉得还是解释一下吧。

至少让她知道自己暴露得不冤。

“第一次见面时，你展现在外的性格虽然有掩饰，但也不是毫无破绽。你很傲气，当然，你这种傲气不是针对我一个人而是针对所有人。

在你发现我并不好接触时，你改变了态度，放下架子接近我，性格上的转变虽然不大，但也很突兀，按照你的性格，在发现我不好接触的时候，就不会再继续搭理我了。”

对照一下顾明珠就知道了。

钟雪出身医学世家，医术精湛，同时也是少有的精通中医学和西医学的人才，这样的天之骄子，会在明知道别人讨厌她的情况下，依旧跑过来和对方交朋友吗？

想想都不可能。

“既然你一早就发现了，为什么不去举报我？”

“没有证据！”林清沅道。

钟雪笑了，带着几分悲凉，似乎是没有想到，原因竟是这样简单。

好一个没有证据。

她爷爷难道就有证据吗？

她那么小心，所有经手的信件都是看完便立即销毁，她爷爷又能有什么实质性证据？

钟雪闭了闭眼，良久睁开，道：“林清沅，离开这里吧，你已经被盯上了。”

林清沅听了直直看向她，对上她平静的目光，一时竟是有些分不清这到底是蓄意恐吓还是善意提醒。

她没有说什么，转身离开了审讯室。

走出办公楼，太阳明媚而灿烂，照得大地通亮，一切鬼魅魍魉都将无所遁形。

林清沅没怎么关注后续，也没有离开这里的念头。

方院长知道这件事后，倒是特意找她谈了谈话，表示孟老那边缺少优秀人才，如果她想去，他可以推荐。

林清沅拒绝了他的好意，就像是陈军医说的，她就是戳一下才会动一下的性格，贪图安稳，不到万不得已的情况，不会轻易跳出自己熟悉的圈子。

王局长带人过来了一趟，顺便和她说一声，她之前在火车站碰到的女贼抓到了，还抓了几个同伙。

林清沅听了不由庆幸，还好她当时没有继续跟下去，不然她现在还真不见得能全须全尾的站在这里。

陈秀静出院了，听说唐老爷子一天拍三封电报催她去京市，唐知婕写信让她不用理会，等孩子大点再说，对此她有些苦恼，不知道该怎么办。

林清沅就静静看着她“装模作样”，又不是真的十九岁，装什么懵懂年少？

调查组撤走了，医院的气氛也松了很多，林清沅宅在医院，没事坚决不出去，生活依旧，不急不缓。

?

京市。

一个高瘦男子忍不住问：“队长，我们现在怎么办啊？”

“不知道。”队长闷声道。

高瘦男子忍不住叹了口气。

现在就连他们这些边缘人物都被上面委以重任，

而且，他们也不好过，

高瘦男子有时候都恨不得去自首，免得过这种时刻都心惊胆战的日子。

“说让我们调查，我们怎么调查啊？他们调查了那么长时间，不也没调查出来结果？还把自己给折腾进去了。”

高瘦男子抱怨道，心里烦闷不已，让他忍不住继续咒骂：

“要说小河村的那帮人也是活该，他|妈的胆子也太大了吧？直接把那玩意儿种村子里面，知道医院的要来义诊，也不做些掩护，真当别人没长眼睛啊。”

队长叹了口气，没说他得到的消息与实际情况不符。

说再多，又有什么意外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