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我们说这些干什么,我们就两校官,操心这个干什么,这种大战略的事情还是让将军们去操心吧!好了,给压力室减减压,下去吧!这里的风都给我耳朵吹得没有知觉了!” “叫你不带耳套!” “我宁可失去耳朵,也不要带这个愚蠢的玩意!” 这名军官看着他的同僚和棋手头上那粉红色的耳套,一脸鄙夷。 至于为什么热气球的观察哨,却戴着粉红色的毛绒耳套,这不得不怪罪于后勤部门了。 热气球并不是没有试验升空过,但那是在夏天,迎面而来的冷风反而是一种享受。 而现在已经是深秋了,高空之上,冷风宛若刀子一般刮在人的脸上。 后勤部门根本没有考虑到这一点。 况且,对于一个每周要调配,运输几百吨物资到前线的部门,几个耳罩根本不在他们的采购清单之内。 后勤部门的军官告诉他们,要么等待两个月后,部门统一采购给士兵保护耳朵的耳罩,要么就自己就地解决。 于是,这几名倒霉蛋军官只能自掏腰包,到后方的城市采购了几个耳罩。 本来这件事情就到此为止了,但是,毛绒耳罩,可不是一般阶层能消费得起的,大部分的毛绒耳罩都是供给贵族家里的女眷的。 因此,军官们走遍了城市,也只能买到这样的毛绒耳罩,还是粉红色的…… 由于时间紧迫,他们只有半天的时间,他们肯定也来不及找人专门定制,于是,这些粉红色的毛绒耳罩就成为了他们唯一的选择了。 不戴耳套的那名军官,一直对自己的男子气概格外注意,因此,他说什么也不愿意戴。 为了这件事,他还特意写了好几封信,向后勤部门投诉,并一直期待着回信。 他的同僚一直没有好意思告诉他,他怕是等不到回信了。 后勤部门早就为了前线每天需要的海量炮弹,弹药和粮食愁破了脑袋,谁都没心思关心他那珍贵的耳朵,他甚至已经进了后勤部门的黑名单。 看着他那通红的耳朵,他的同僚再次忍住了告诉他残酷真相的欲望。 他想看看,他这位固执的同僚,究竟能为他的男子气概忍耐到什么时候。 他甚至和另外几名军官对此特意开了盘口,赌他们这名同僚什么时候会忍耐不住,戴上这个耳套。 他还下了三十金币的赌注,赌他能支撑到下个月。 从目前来看,这家伙的决心还是很坚定的,他觉得自己的赢面很大,回报也是极为可观。 只要这家伙能支撑到下个月,他能拿到一百五十枚金币,这可不是个小数目了! 这也是战士们为了度过无聊,残酷的战争中,那仅有的自娱自乐的途径了。 …….. 帝国军那一方,就没有王国军那么悠闲了。 作为承受榴弹炮打出的高爆弹的那一方,从军官到炮兵,士兵到农夫所面临的压力都是无与伦比的。 高爆弹溅射而出的弹片将爆炸中心外围几十米都变成了人间地狱。 无数被弹片所伤的伤员的哀嚎声,无不牵动着侥幸存活下来的幸运儿的神经。 爆炸中心的火炮无不例外,都解体成为了铸造他们的材料的最初模样。 破碎的零件洒落满地,伴随着一地哀嚎着的人们,但这并没有摧毁帝国军战士们的心理防线,因为更惨的他们也见过。 然而,接下来被高爆弹引爆的火药桶,才是彻底摧毁他们意志的罪魁祸首。 被火星点燃的火药桶,在刹那间迸发出了毁天灭地的力量。 大地在颤抖,火光,足以击穿耳膜的巨大轰鸣声,扑面而来的冲击波,直穿云霄的黑烟,漫天落下的残肢断臂…… 所有的一切组合在了一起,轻易洞穿了战士们的心理防线。 一名灰头土脸的炮兵指挥官刚抬起脑袋,就看到一部分人体的组织掉落在了他的面前。 他并不能分辨出这具体属于哪一部分,但这无疑加剧了他的恐慌。 这名指挥官居然在极度恐惧的情况下,带头率先往出发地跑了起来。 刹那间,如同倒下的多米诺骨牌带起的连锁反应一般,士气崩溃的帝国军撒腿就往后方跑了起来,没有人再去关心他们的火炮,或者是他们的任务了。 这是一场彻底的失败,没有人有信心再继续这种毫无意义的送死行动了。 四五十门仍旧完好的火炮就被丢在了平原之上,就连运输火炮的马匹都无人看管了。 这些受惊了的牲畜在短时间内也无法安抚了,因此自顾不暇的士兵们也放弃了它们。 眼见帝国的精锐士兵们刚出发没多久,就互相搀扶着,个个满脸鲜血的逃了回来,胡儿大公沉默了。 帝国军中军纪森严,未经上级军官同意就擅自撤离岗位,往往就要被军法处置,判处死刑以杀鸡儆猴。 然而,胡儿大公却无法对这些溃败回来的士兵作出这种判罚。 说到底,他们是在执行他的计划中受到了无可挽回的损失,才不得已撤退的,能逃回来这些人都已经是万幸了。 胡儿大公思忖良久后,还是决定不军法处置他们了。 他害怕一旦处置了他们,军队的士气就完全崩溃了。 相反,他作出了和往常严厉举措完全不同的事情。 他命令医务员给伤兵准备了干净的病房,甚至还亲自板着一张僵硬的臭脸,到病房去探望了这些伤员,并挨个安慰了这些同时受到肉体和精神上的巨大创伤的士兵们。 “不要担心,小伙子们,你们做的已经很好了。” 胡儿大公握着一个伤员的手,脸上似乎想要挤出一丝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