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十七 枯牌桥保卫战 三(1 / 2)

抱着“死道友不死贫道”的心理,老兵头也不回地就跑了。  经验丰富的他伛偻着身子,反而跑得比谁都快。  后方的反抗军不断地朝他们射击着,时不时就传来有人中弹倒地的声音,但他不管不顾,一股劲地往前跑着,顺便向满天神佛祈祷着,希望不要被流弹命中。  他边跑,边能看到一路上都是中弹却没死的士兵们。  他们在地上痛苦扭动哀嚎着,有的还向他伸出了手,似乎希望他能拉他们一把。  但他却理都没理他们。  哪怕有和他关系好的,他也丝毫没有放在心上,连步伐都没有慢上一丝。  子弹从他头顶呼啸而过,他一路跑着,直到一口气跑到了三百米开外。  他双手撑在膝盖上,不断喘息着调整呼吸。  这时,他才有空回头看了一眼。  身后只有寥寥十来名跑出来的士兵,大部分的倒霉蛋都死在了逃亡的路上。  ………  反抗军的损失也不可谓不惨重,第一排的士兵近乎全灭,补充上来的第二排的士兵也损失过半。  尽管有着沙袋的掩护,但帝国军的三排射击还是给反抗军造成了极大的伤亡。  帝国军竟然在强攻阶段,打出了防守方的战损比,这给反抗军带来了极大的震撼。  在帝国军溃散前,帝国军不过损失五十人,却击毙了近四十五人的反抗军。  虽然之后帝国军就崩溃了,这让反抗军扳回一城,将逃窜的帝国军尽数打倒,但这改变不了帝国军在优渥战术上的优势。  帝国军的千夫长很显然也意识到这一点,他嘴角泛起一丝弧度,对上百名士兵的损失毫不在意,因为他找到了破阵的办法。  “收拢撤回来的残兵,让三个百人队压上去。我们一个人出一个百人队。”  他对身旁的副官和同僚们吩咐道,但他的公平抉择还是受到质疑。  “少将军,这强攻的损失是不是过大了?能不能找些船,换个地方强行渡河,从后面把他们包抄了?”  另一名千夫长建议道。  少将军沉吟了片刻,  “没有船,河水又太过喘急,想要渡桥只能依靠强攻。要不是需要这座桥,我早就下令让火炮轰垮它了,还和叛军们周旋什么?让他们直接去喂鱼不香吗?  我们强攻的损失不小,但叛军们的损失也很大。他们想要守住石桥,就必须得在这里和我们不断消耗。  我们打叛军,不怕他们消耗,就怕他们跑啊。他们个个都是属耗子的,一溜烟就没影了。要是能在这里灭掉他们的有生力量,也算是一件功劳了不是?”  另两名千夫长一思忖,对啊,反正都是来剿匪的,在哪剿不是剿?  于是,随着军号的再次响起,三支百人队从东南西三个方向,包围住了枯牌桥的桥头堡。  此时,反抗军正急切地救助着受伤的战友,无法动弹的伤兵被拖往后方设立的临时医院。  另有几名士兵越出掩体,对着地上哀嚎着的帝国军逐个补枪。  “敌人又来了!回来,别管他们了。”  几名反抗军听此,放弃屠杀地上的帝国军伤兵,缩回了掩体后。  他们刚缩回掩体,好几名本来趴在地上,似乎已经死去的帝国军士兵如弹簧般跳了起来,他们高举双手,踉跄着向帝国军跑去。  但反抗军方向立即传来了密集的枪声,刚刚爬起来的帝国军士兵又全数躺倒在了地上。  眼看着这一幕,帝国军步兵方阵的步伐都加快了不少。  很快,激烈的战斗再次打响。  这次,三百名帝国军成功逼近了桥头堡,并一举攻下了反抗军的前沿阵地。  见状,帝国军立即又派了三个百人队前去支援,巩固阵地。  由于防守遭受的损失已经颇为巨大,反抗军并没有将后备部队派上前线去发动反冲锋,夺回失地的意图。  相反,反抗军给各层防线都增派了人员,试图借据防御工事死守。  战斗一直持续到傍晚,帝国军在桥上举步维艰,六百人损失过半,却只在桥头推进了不到六十米。  他们推进的每一步,都是依靠士兵的生命堆积出来的,每一寸占下的土地,都沾满了同僚的鲜血。  眼见即将入夜,双方交火的部队都是十分疲倦。  帝国军又派了三百名在白天养精蓄锐的士兵,去接管先锋部队白天占下来的地段,好让作战了许久的先锋部队轮换下来休息。  就在这里,反抗军方向传来了激昂的号角声!  上百名密密麻麻的反抗军在这个双方前锋都最为疲倦的时候,向帝国军发动了反攻!  这些反抗军,是白天就已经到达的第八营。  他们养精蓄锐了一个白天,又在黄昏时分,通过后方的沟壕,悄咪咪地增援到前线,接替了第六营的工事。  他们此刻就如同饿了几天的猛虎,一朝脱困,冲出囚笼,准备大杀四方!  此时,帝国军轮换的增援还在半路,一长串的士兵行军的队列,哪怕在夕阳下都显得清清楚楚。  而前锋部队又得知了增援在即,处于最放松的时刻,他们一口气泄了下来,就很难再坚持了。  于是,在无心算有心的情况下,帝国军一触即溃。  当后续的三百精锐终于到达并且维持住战线,帝国军就只剩一个桥头堡还在掌控中了,六百战士一个白日的浴血奋战,付之东流。  “混蛋,该死的,他们是什么时候增援上来的?!”  少将军脸色难看,看着打成一团的石桥,在高栏上观望局势,站了一整天的众将领们立即就想到了叛军后方的壕沟。  眼看最后一丝太阳的余光也消失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