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诧异。他了解过涂清,这个人虽然是武将,却喜欢看上司脸色行事。一个军人有这秉性,一定是没有血性的人,在战场上不敢拼命,溜起来倒是很快。他相信,只要自己表现得像是姬遫面前的红人,这个老头一定会阿谀奉承自己,与自己一唱一和。 楼庳笑着介绍了自己,说自己深受吾王信任,受吾王旨意,请他一起去见魏王。 见楼庳手持兵符,涂清相信了他的身份。只是,姬遫没有下召见自己,涂清不敢贸然去见姬遫。在楼庳言辞凿凿的保证下,他将信将疑地随楼庳来到了赤山君府。没有想到姬遫果真热情地接待了自己。 楼庳笑着对姬遫道:“涂清将军往日与吾王交情颇深,吾王是念旧之人,到了涂清的地面岂能不见么?故臣冒昧做主,请涂将军特意来一见吾王。” “呵呵呵,爱卿总是有出乎寡人意外的举动,太让寡人惊喜。”姬遫笑着附和他的话,三人喝起酒,开启了秉烛夜谈模式。 姬遫向楼庳和涂清介绍了御驾亲征以来的情况,道:“我先要向楼庳爱卿赔罪。由于顾忌宫廷内部的间谍,寡人假意中了单颖的挑唆,相信他所说的爱卿是加入赤山君反叛不成反戈一击的说法,下旨继续御驾亲征,并让爱卿在蒲阪等候寡人。 实际上,呿恙就是埋伏在宫廷内的间谍,单颖是他的同伙,他们里应外合配合赤山君的反叛。寡人就是要让他们跳将出来,然后一举将他们抓获。 但是,寡人没有想到,这么一来竟然弄巧成拙,这事传到大梁,朝廷士大夫哗然,竟然纷纷给寡人奏疏,恳请寡人罢免爱卿,以防爱卿利用主持朝政便利培植亲信、网络反叛势力,给宫廷埋下新的祸乱种子。” 说到这里,他举杯抱歉地朝楼庳举了起来,道:“寡人考虑不周,致先生名誉受损,惶恐惶恐哦。本想回大梁城后给先生赔罪,重重封赏。岂料诽谤先生的舆情甚嚣尘上,寡人担心,反而会给百官造成寡人袒护先生的假象。唉,只能借这杯薄酒给先生道歉了……” 由于非常信任涂清,姬遫在涂清面前毫不忌讳,和盘吐出了心中的忧虑。 楼庳摇头,慌忙地也举起酒杯,笑道:“吾王不必在意这个的……” 在场的鹫烈、石颇听了昭王这番话惊愕万分,面面相觑,楼庳竟然是受旨平叛? 楼庳谈了他对当前魏国局势的看法,他赞同昭王的判断,魏国宫廷有一个针对姬遫的阴谋正在进行中。 话题是从祀夫上疏,建议将緈濑押回大梁挫骨扬灰说起的,从宫廷百官对御驾亲征的态度说起的,举得例子也煞有介事。 这些不过是老生常谈,有危言耸听的成分,姬遫只当是聊天,并没有当真。 涂清见楼庳如此受姬遫信任,想他以后一定会权倾朝野,立刻就有了巴结楼庳的心思。听楼庳将宫廷有针对姬遫的事情讲得有理有据,也就言辞凿凿地附和他的话,认定这个阴谋就是冲着姬遫来的。 涂清是个闲赋在家的人,他竟然也说出了这样的话,姬遫大吃一惊,却疑惑不解。 于是楼庳详细地了描述他的判断,然后展开引经据典地论述了一番。 话题渐渐变得沉重,只是姬遫没有料到,这一讨论竟然持续了一个通宵。 涂清把楼庳的话都听进去了,很为姬遫的处境担心,语气恳切地道:“老朽以为,宫廷百官是反对御驾亲征的。看看先前那次蒲阪狩猎风波,那些官员可是脸红脖子粗,跳得三丈高。所以,顺延下来,他们一定反对吾王御驾亲征。” 昭王对这事也很懵逼,不解地问楼庳道:“可是他们没有吱声啊?” “当初他们反对蒲阪狩猎的理由,老朽听到的传闻是这么几个:惊扰地方啦、君王宜静啦、荒废朝政啊、封地公子会趁机作乱啊,还有一些从吾王身体安康出发劝谏的,等等等等。其实,无论什么样的反对理由归结到关键一点就是:昭王没有立储君。”涂清肃穆地看着姬遫直言不讳地道:“朝廷百官也不是全部都是祀夫的人,至少吾王继位以后,已经剪除了不少祀夫的羽翼。所以,朝官们的担心是可以理解的……吾王没有立太子,一旦吾王有恙,那就是惊天动地的大事,难免有争位夺嫡的事情发生,那可是血流成河、国破山河碎的事啊!他们理所当然地会反对。可是,御驾亲征比蒲阪狩猎更危险,朝官们怎么就闭嘴了呢?” “就是。”楼庳不知道涂清说这番话的意图是什么,只能插话晦涩地问姬遫道:“吾王知道原因了么?” 姬遫顿时郁闷、恼火起来,道:“緈濑反叛以后,祀夫领着朝官拟了一个与赤緈濑谈判的方案。这让寡人怒火中烧。寡人刚继位不久,緈濑就急不可耐地跳将出来举兵武谏。如此挑战寡人的权威,他们竟然要寡人与緈濑去谈判。分明是逼寡人向緈濑交权!所以寡人发了狠话,不许谏阻!否则,斩。” “臣一直担心吾王会屈服与朝臣士大夫。”楼庳笑了起来,道:“没有想到吾王竟然如此坚定的坚持御驾亲征。其实,御驾亲征的好处很明显:吾王手里掌握了一支精锐部队,有力地保障了吾王的安全,是一个妙招啊。” “是啊。”涂清很是赞同楼庳的说法,笑着点头:“尤其是吾王的一句狠话:劝阻者,斩。呵呵,掷地有声啊。一下子就震慑住了那些蠢蠢欲动的人。” “但是,人算不如天算,他哪里想到楼大夫竟然不费吹灰之力就灭了緈濑一伙,完全打破了祀夫的梦想。楼大夫不是凡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