屴默、塚丘率王师进入了蒲阪城,见赤山君在内的重要俘虏都不在了,扑了一个空,心中愤恨有加。又听说赤山君府富甲天下,可打开府库,却不见什么财物,便气势汹汹地跑来责问楼庳。 他们逼楼庳交出叛贼緈濑。楼庳却说,俘虏已经被自己藏起来了,等吾王到了蒲阪,自然会献给吾王。 屴默、塚丘对楼庳的言郁闷不已。 而对緈濑府里财物的去向,他则不卑不亢地道:“緈濑一直用重金收买大梁宫廷里的朝官,为他的叛乱招募内应,早就散尽家财了,哪里还有什么财物啊?不信,公公可查阅赤山君府中簿籍”。 屴默、塚丘过去都曾受过緈濑的好处,就怕緈濑记账,楼庳却偏偏拿赤山君府簿籍来说事,让他们又恨又怕,追问簿籍在哪里?楼庳却又说簿籍连及者众,早已毁之。可瞧他的意思,又似乎毁之未尽,还留着几本。 他们恨不能一口吞了楼庳,却是抓耳挠腮,无从下手。 他们非常痛恨楼庳,故意指使手下官兵当众羞辱楼庳。回到安邑城以后,更是在寡人面前极力诋毁楼庳。 好在楼庳已经上疏言明了要献俘緈濑,寡人自然心知肚明。但是,为了在安邑城多呆几日,故意装出将信将疑的样子。 塚丘就拿单颖说的楼庳参与緈濑反叛的事启奏寡人:“楼庳必反,若谓不信,可以试着召他来,他必不敢来。” 他这一说,寡人很是恼火,斥责他们道:“楼庳粉碎了緈濑的反叛,已经表明了向寡人献俘的心思。你们几个却为了抢功,一直在寡人面前诋毁楼庳,是要诬陷忠臣么?再者,单颖附逆緈濑反叛已经案发,你们竟然还揪着单颖的话枪楼庳的功劳?是活腻歪了么?” 屴默、塚丘二人惶恐不已,只能乖乖地按兵不动了。 但是,楼庳实在是鬼得很。见寡人迟迟未接受献俘,干脆从风陵渡渡过河水浮桥遁入冠云山,去达鹤堂参悟黑厚学去了。 寡人闻报后,斥责塚丘道:“楼庳以前是个黑厚学大师,足智多谋,立下如此盖世奇功,却被逼得遁入冠云山?传出去,世人还以为寡人容不下人才呐!”下旨塚丘迅速追回楼庳,仍让他主持蒲阪边军开垦种粮的事宜。 ——昭王讲到这里,笑着对翟嬋道:“怎么样?楼庳是个睿智、堪以重任的人吧?” “听上去好像是个很会想办法办事的人。”见姬遫对楼庳有非常好的评价,翟嬋不敢妄自评说。 姬遫赞叹道:“岂止是办法多,胆大也大。放眼宫廷,能找出一个敢孤身去蒲阪平叛的人么、又如此足智多谋的人,寡人看也只有他了……” 见翟嬋不停地点头,姬遫很兴奋,道:“寡人想好了,你们这次回宫以后,就让楼庳做无忌的老师。无忌跟着他,一定可以成大才。” 听姬遫这么说,翟嬋抹了一下激动的泪水道:“我们漂泊的日子熬到头了。” “也真苦了你们娘儿俩了。没有你们在寡人身边,寡人在宫中的日子也很郁闷。唉,自齐国攻占观津后,朝野震动,人心惶惶,处于秦国虎视眈眈之下,没了齐国的助力,魏国是危在旦夕,寡人住在哪里也不感觉安全,宫里也不例外。要说安全的地方,我倒是有一处去处,就在这儿附近。”姬遫郁闷地说了一番后,忽然开怀地笑了起来,问翟嬋道:“猜到是哪里了么?” “是哪里?”听姬遫说王宫也不安全,翟嬋颇感意外,竟然还有比王宫更安全的地方?她陡然来了兴趣…… “蒲阪。” “蒲阪?”翟嬋很失望。她虽然不了解蒲阪。但是似乎听白莹说起过,是那个赤山君府的老家,她很好奇:“有什么说法吗?” “蒲阪城外有过西河浮桥就可以到达河西长城关隘。长城关隘背后还有西河天险,易守难攻。蒲阪关坐落在蒲阪城,背靠中条山,是赤山君的封地。知道緈濑为什么封号叫赤山君么?就是因为红叶映红中条山这个美景。所以,蒲阪城池虽说小,却是一个要害地。”姬遫解释道。然后吐槽道:“天知道寡人那个舅舅以前是怎么将蒲阪城丢掉的。” “他是靠緈太后上位的,能有真本事么?”翟嬋附和道。 “是啊。”他愧疚瞅着翟嬋道:“寡人欠了楼庳一个大人情……寡人欲把赤山君这个名号赏赐楼庳,把蒲阪封为他的食邑,负责防守蒲阪关隘天险。寡人相信,由他镇守蒲阪关隘,秦军休想再踏进河东一步。” “大王这么重赏他啊?他比祀夫还厉害么?”翟嬋一直以为祀夫是个厉害的人,祀夫都没有得到封赏,楼庳何德何能?就因为他平定了緈濑的反叛? “嗯……没法比,他们俩各有千秋。”姬遫想了一下,夸赞道:“但是,他是一个有能耐的人。但是这阵子,他被寡人的装聋作哑整得够呛,寡人需要弥补对他的愧疚。” “其实,这种事情等回到魏国,向他解释一下就是了。他这样的人是不会记恨大王的。”翟嬋满怀醋意道。 姬遫长长的叹了一口气,无奈地道:“当然要解释。但是,封赏还是要给的。他是一个堪当大任的人。以后,你和无忌在王宫可以得到他的庇护……” 正说着话,屋外一道蓝光闪过,“嘭”的一声,一个雷电好像在屋顶炸响。随即,屋外狂风大作,暴雨倾盆而下。伴随着闪电,似乎有一个个东西砸在了院子里。姬遫反应很快,立即一口气吹灭了油灯,同时起身迅疾地窜到到了门边窗下。 翟嬋也很害怕,悄悄地躲到他身后。 过了一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