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摸黑进了储藏室,点亮了油灯,见他在笺条上写着:珏,整天被人簇拥着,不方便见面。我真想脱离这烦人的世俗成为仙人。但是,我在世俗的修炼还没有到头,看来还要熬下去。我已经决定将王师大本营设在涑水大船上,明天将离开安邑去解城,以督促王师全力围剿緈濑叛军残余分子。 好在马上就是惊蛰了,我欲邀你来解城涑水荡舟,体验“惊蛰至,雷声起”的意境。知道么?进入惊蛰,最打动人心弦的便是惊蛰的那一声声春雷,这雷声带着充满诗意的鼓点,施施然地拉开了春天的帷幕。似乎在漫不经心的瞬间,霹雳一声,天边,有隆隆的雷声传来;头顶,有霹雳的蓝光耀眼。那光和声融入了骨髓和灵魂深处。刹那间,在怦然心动的颤栗中支起耳朵,用心去聆听来自天天籁的绝妙音符,那该是多么的美妙的时刻? 他竟然泛起了这么浓厚的诗意?想起能与他一起荡舟,翟嬋心里涌现起了一丝甜蜜。 她看完信后楞了一会,安邑城现在戒备森严,虽说惊蛰节气并不遥远。但是,也不是就在眼前。现在,谁都知道昭王南下到了安邑城,又有谁能保证在这期间没有意外发生呢?万一封锁了城门,她们可就是瓮中之鳖,动弹不了了。 想起瓮中之鳖这个词,忽然,她惊醒过来。 或许就像无忌说的,郎逍和单颖有针对自己的阴谋?她的心变得惶惶然。 吹灭了油灯,出了储藏室。她躲在茶铺门后面,借着月光下观察了一下静静的巷子,陡然间,发现已经有许多穿黑衣的人屋前街上。跑到后院,从门缝里望去,她留在砂卵河上的小船上也站了两个着黑衣的人。显然,她已经落入别人的包围,插翅难逃了。 斜对面酒肆的窗户黑漆漆的。这个时点是晚餐时间,应该点灯才是。没有点灯说明塤汉他们察觉到她来了,熄了灯在黑暗中观察她。 她的心头满是失望:可惜,他们是单颖的人! 惶恐间她决定了,回到小院子以后就带着无忌离开安邑,不再给他们找到无忌的机会。 摸黑上了楼,悄悄地看了一眼窗下四周。月光下依然是静悄悄的。但是,女人的第六感让她感觉街角黝黑处,似乎有多双眼睛正盯着她。 按照她事先设想好的脱身办法,她悄悄地下了楼,来到了老虎灶前,把尚方宝剑背在身后。 老虎灶前已经好久没有生过火了,冰凉冰凉的。她把铁锅从灶头口里搬了搁在灶台上,然后钻进灶头口里,顺着烟道往上爬去。 烟囱里面黑漆漆的,只有顶端露出了一块星空。她手脚并用,撑着烟囱壁一点一点往上移。 终于爬到烟囱顶端,出了烟囱,躬身悄悄地踩在屋面上,然后向邻居家的屋顶慢慢地移动。 偶然看了一眼街道,发现有人正随着自己的前行而行。 忽然她害怕起来,他们已经发现了自己,自己一旦下了屋面将落在他们手中。 她慌神了,立刻躲在屋面的后侧。后侧下面是砂卵河,河水正泛着银波。 他们在街上候着自己,总不见得也在砂卵河上候着自己吧? 她压低了身姿,悄悄地移向屋脊北面。 随后,她顺着砂卵河一侧的屋面,在屋顶上走了很长的一段路。随后,观察了一下街道情况,见下面无人,便攀着屋檐跳进了一幢楼的二楼廊道。 这是一家客栈。她刚想顺着来到廊道楼梯口,刚想往楼下走,却听到楼梯口附近的一个房间传来了一个沙哑嗓子的说话声:“……慌什么啊?告诉塤汉他们,耐心候着,千万不要惊动翟嬋,一定要隐蔽好等她出现。河上的船都到位了么?我们的目标是孩子,今天一定要跟上她,找到孩子下落……” 耳悉的嘶哑声,尽管隔着门,依然清晰地传到了翟嬋的脑子里。 翟嬋脑袋嗡地一声胀了起来,她想起了那个被屠贤伤了眼睛的禁卫军校尉,就是这个混蛋啊! 仇人现声了!她迅速地躲到了走廊尽头房间的则面。 有人从房间里出来了,朝楼梯下匆匆走去。 她内心的怒火噌地一下窜了起来,仇人相见分外眼红!她取下尚方宝剑,把剑拔了出来。 悄悄地提剑向房门走。只是,刚迈出一步,一个疑问从脑海中闪出:她一个人敌得过屋子里那么多人么? 她犹豫了,想起了来浣溪茶庄的目的,她冷静了下来,把尚方宝剑收进剑鞘里。 转身回去,然后她蹑手蹑脚地走到临街的凭栏处,探头看了一下客栈门前的情况,也是寂静无声。 这家客栈距离浣溪茶庄很远。所以,石颇应该没有搜到过。那个嘶哑的声音说的前面,应该是指酒肆的塤汉他们。如此,与塤汉合谋的不是单颖,而是这个嗓子沙哑的人! 她想候着凑机会到窗下看看里面除了独眼龙还有谁!但是,那窗距离地面很高,窗棂下没有可以踩踏东西,她根本就够不着窗。 内心纠集了好一会,感觉还是无忌的安全最为重要,这个嗓子沙哑的人既然与塤汉勾结,逮着塤汉就跑不了他! 还是先回家吧。她决定撤了,抱着凭栏转角处的柱子下了楼,从客栈侧面迅速地溜走了。 想起毕氏的死,她内心翻江倒海起来,洒了一路的泪。心头窝囊又后悔,怎么就没有想着问问石颇在安邑的落脚点呢?这该死的独眼龙别跑了哦! 这个仇人现在就在客栈,如果能找到昭王或者石颇就好了,可惜啊!她气呼呼的,心里却很是万分的不甘。 回到小院子里,白莹和无忌都没有睡,在焦急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