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经过这一插曲,石颇等不敢懈怠,刚要下令大军即刻开拔,前往野王城,却见祀夫相国从大梁派来的信使急匆匆地也赶到了,他上了昭王的大船,送来了谏疏,称赤山君緈濑已经兵败被俘,提议大王即刻撤兵,待緈濑押回大梁后再行惩处。 石颇很惶恐,御驾亲征难以为继,大王可能就此班师。 姬遫却摇头,他看着信自言自语地道:“老师毕竟在大梁宫廷,不了解具体情况哦。” 言毕,将谏疏扔在了矮桌上。 他下旨,御林军按计划继续往安邑城前进,走轵关径,过轵关,争取早日赶到安邑城。 就这么着,拖拖拉拉的,让望眼欲穿的翟嬋依然没有等到姬遫,却等来了石颇的又一封信。 无忌大大咧咧地,把信递给了翟嬋,道:“唉,望眼欲穿的人,别焦虑啦,快看信吧。” 被无忌讥讽,翟嬋郁闷无比,只能无奈地接过信,旋即又感觉气不打一处来,忍不住愤怒,一下把信拍在桌子上,指着无忌喝道:“你,给我们说!” “啪”的一下声音很响,无忌吓了一跳,他瞥了白莹一眼,挠挠头,无奈地拿起信讲了起来—— 单颖蛰伏在吾王身边,是一个毒蜂,很危险。吾王也知道单颖与緈濑的关系,却还是带着他一起去平叛,这让石颇疑惑不解,只能心里干着急。 前些日子,在蒲阪郡监军的楼庳以为吾王还不知道他已经平息了叛乱、擒获了赤山君緈濑,亲自写了《请止亲征疏》派人送到了温城。说了平叛经过以后,表示将于四月廿五日亲将逆贼赤山君并重要人犯督解大梁,献予昭王。 ——讲到这里,无忌放下了信,瞅着翟嬋道:“娘,你知道……这个楼庳么?他……好厉害哦!就这么几天……就搞定了赤山君,犹如神助。” “这个楼庳以前是义渠国商人,与魏国有密切的贸易往来,他通过石颇结识了昭王,后来投在太子门下,成为他的门客。昭王是很赏识楼庳的……”翟嬋给无忌介绍了一番。 “哎呀,娘,他的老师是谁啊?我以后也可以投在他的门下么?”翟嬋还没有说完无忌就急切地打断了她的话。能教导出楼庳这样的人,一定是个鬼才。 “这要去问石颇了。”翟嬋蹙眉道:“为娘也不清楚。” “哦。”无忌很失望。 翟嬋却神情落寞,郁郁地道:“楼庳这个奏疏……来的不是时候。叛乱已经平息,这么一来,就没有姬遫什么事了,安邑城他是来不了了……” 无忌听她这么说,继续看了一下信,边看边呵呵地笑了起来:“娘,你可……真神哦,怎么就知道姬遫想法了呢?这信里面……就是这么说的啊!” 白莹用手指敲了他一下头:“好啦,别卖关子了,快往下说吧。” 无忌继续讲了下去—— 御林军主力向轵关进发三天后,昭王也准备上岸出发了。谁知道,这个时候楼庳竟然呈上了《请止亲征疏》,这让昭王非常郁闷,一直在祭祀房里祭祀神灵,占卜问卦。武将们很忐忑,也很郁闷,緈濑就这么消失了?风吹过尘土还扬起呐,这个緈濑竟然连尘土都不如! 石颇也很沮丧,师出无名,姬遫的御驾亲征是无法为继了。 昭王不想班师,屴默、塚丘、单颖等人也不愿就此打道回府。这是武将与昭王的共识。昭王的原因嬋你是清楚的。 武将最主要的原因是愤怒。奏疏中有一句话:“觊觎者非赤山君一人,请黜奸谀以回天下豪杰心”。这是什么话?觊觎王位的不只是一个赤山君,要昭王罢黜身边奸谀的人……是指武将吗?他们非常痛恨楼庳,认为楼庳抱有祸心,另有企图,坚决不能班师。 司马梁星、司寇杨极及司士郎逍等士大夫主张即刻班师回朝。 事情起了分歧,昭王在撤与不撤之间摇摆,事情就这么拖下了,船队一直窝在温城没有动弹。 那天宦官立候矶锐从大梁赶到了温。他是为呿恙案而来的。 原来吾王已经交代他严密监视单颖。 驻蒲阪的间谍在清查赤山君府库藏时,缉获了前司马厉蚣、乐府令呿恙平日和赤山君往来的书信,厉蚣、呿恙勾结赤山君之事败露,均入诏狱。 厉蚣当年去蒲阪城捡视时与赤山君交好,赤山君花钱把他捧成了大梁宫廷里的司马。 呿恙凭借两代国君眷顾,在朝中建立了广泛的人际关系。赤山君为了窥探宫廷中动向,不惜重金广结王公贵族和士大夫,网下单颖的同时,与单颖交好的呿恙也被他贿赂成了他在昭王身边重要的眼线。呿恙是乐府令,在祭祀时的敲打出的编钟声响气势磅礴、紧凑铿锵,行云流水,如镜中花,似水中月,空灵飘渺,余音不绝……因而深受昭王的赏识。 而赤山君一出手就给呿恙送了万两黄金还有金丝宝壶,是出于求贤若渴。孰轻孰重,呿恙心头自有一杆称。他感激赤山君的知遇之恩,所以为赤山君做事不予余力。 呿恙攀上了赤山君这条线后,心里发虚,一仆不伺二主的道理他还是懂的。由于心虚,他在家中挖了一条地道,外表用木橱柜掩蔽,出口在街巷远处的一个房子里。 先前酋矴就是从地道中逃走,星夜奔归蒲阪城的。 当时,呿恙正在向酋矴介绍吾王要派钦差携王旨意前往蒲阪城,就在这时候宫廷护卫突然拍门。酋矴吓坏了,以为来人与钦差携王旨意赴蒲阪城有关,是来抓他的,他随即躲进了地道逃了。 赤山君举兵反叛被捕后,矶锐率领立候府的人闻讯赶到赤山君府,对府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