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信么?” 楼庳笑了,道:“吾王对作奸犯科的人也要讲究言而有信么?赤山君可是要篡国,其心可诛!” “主子,我听闻赤山君已经开始把自己叫作本主,把他的卫队叫作侍卫,把他的命令叫作敕令。他已经有了僭越的行为,毫不掩饰他窥视王座的野心。”塚丘插话道:“主子再放纵他,他就要爬到主子头上来了。” “有这事?寡人怎么不知道?”见塚丘把矛头直指緈濑,姬遫很生气。 “禁卫军应该掌握这方面的情况吧。而且蒲阪郡守金棠曾多次上疏称赤山君有反叛之意,都被单颖给压下了。”塚丘解释道。 “单颖怎敢如此大胆妄为!”魏昭王勃然大怒。但是,还是把矛头转到了单颖头上。他是真的怒了,却不想将矛头对准緈濑,装模作样地脱口喊道:“矶锐呐?矶锐!” “奴才在!” 在外面的矶锐迅速地跑了进来,朝昭王弯腰作揖。作为立候,他手里掌握着一批江湖人士,善于打探消息,是魏国的间谍头目。 “赤山君有僭越行为,你就一点消息也没有吗?”昭王眼睛恨恨地盯着了他:“你不会也像单颖一样吃里扒外了吧?” “奴才不敢。”矶锐吓得连连作揖,腰都直不起来了。他与塚丘一样受过单颖不少好处,平时与单颖沆瀣一气,利用单颖的禁卫军坑过不少人,敛了不少钱财。但是,要说他反昭王,那是打死他也不敢做的。现在昭王已经察觉了赤山君的反意,他本能的反应是赶紧撇清与自己的关系。他战战兢兢地道:“赤山君确实有僭越行为,他囤积了不少武器,霸占了不少官民良田,弄得百姓怨声载道,很多破产的农民就这么干上了土匪。蒲阪郡匪多,这也是原因之一吧……” “怪不得蒲阪郡匪患严重呢……”姬遫气极了,哼哼地拍了一下座椅扶手道:“亏得赤山君还有脸上疏表示会督促地方倾力剿匪,为寡人分忧。哎,你昨天与单颖一起来的时候,这么没有讲这些啊?” 矶锐惊恐地连连作揖,道:“奴才该死。主子在任相国期间,照规矩奏疏是要由相国批阅的。可那是主子出宫去了,奏疏经士大夫处理后,都是由单颖呈送给主子的,奴才不清楚。”矶锐额头滚下了串串的冷汗,却不敢抬头,也不敢擦一下,怯怯地道:“昨天奴才接到关于赤山君有篡国的消息,想起主子答应赤山君长子入太庙祭祀的事,心里惶恐。所以现在特意赶来向主子禀告。” “哦。”姬遫听他这么说,沮丧到了极点,外被秦国欺负,内部竟然有人想篡国,这还让不让他过日子?立刻,他窝了一肚子的火:“百官表现自己是为了得到提拔,赤山君讨寡人喜欢,却是为了篡夺寡人的大位。他要将我置于何地啊?” 塚丘乘机挑唆道:“呿恙就曾夸赞赤山君孝顺,讥讽主子不孝顺。称赞赤山君勤奋,讥讽主子不勤奋……” 姬遫精通音律,呿恙是乐府令,深谙音律,颇有才能,祭祀时对编钟、磬打击的力度拿捏的非常到位,很得姬遫欣赏,得以招入王宫主持祭祀的乐事事宜。但是,呿恙私底下与单颖交好,他的家是单颖与赤山君府的交通点,赤山君的联络人酋矴就住在他家里。对于这些情况,矶锐以前倒是向自己禀报过,姬遫对他们的关系很清楚。所以,塚丘嘴里说的是呿恙,矛头直指单颖,姬遫心知肚明。 他听了愈加愤然,緈濑的表现已经足以制他的罪,就先终止让赤山君长子参与太庙献祭仪式的诏令,以平稳眼下的局面。 可是,姬遫相信是赤山君追杀了翟嬋母子,却依然不信赤山君有篡国的胆子。但是,眼下他还不想以赤山君追杀了翟嬋母子的理由杀緈濑。 石颇看出了姬遫不想追究緈濑罪责的心思,作揖道:“赤山君是吾王的舅舅,吾王自然是信任赤山君的。臣等也没有说赤山君一定会篡国,只是担心他会篡国,这个可能性是存在的。吾王既然已经收回诏令,臣等也就放心了。但是,土匪的所作所为吾王不能不防啊,俗话说小心驶得万年船……” “石将军言之有理。蒲阪郡是通往秦国关隘要道,是阻拦秦国向东扩张的门锁。赤山君担负守卫蒲阪关的重任,却时常留在大梁,擅离职守,这让臣很担忧。”楼庳很忧心地接话道,对緈濑的怀疑、担忧跃然脸上。 “刚才矶公公提到,近来蒲阪郡土匪闹得很凶,都成患了。臣就想,这会不会是秦国搞乱蒲阪郡的一个阴谋?是秦国想蚕食蒲阪关的一个迹象啊。千里大坝毁于蚁穴,蒲阪关不能让几个劫匪给毁了噢!”石颇担心地道。 楼庳瞅这昭王接上了石颇的话音,坚定地道:“对那些阴谋串通秦国的人,该用强时就绝不能手软。” 他话里话外无不暗示赤山君可能吃里扒外,里通秦国。 虽然没有指责緈濑是秦国间谍。但是,意思已经很明了了。 姬遫的心剧烈地跳了几下。但是,赤山君根本就不可能是黑鸩。 他只能讪讪地道:“确实要警惕秦国这样的意图,若确有其事,寡人当然不能坐视不理。但是,仅凭猜测就用强势的手段也不妥当……” 緈濑的嫌疑确实很大。但他是自己的亲舅舅……沮丧间他忽然回过味来,刚才石颇似乎是暗示自己要对土匪用兵,没有说要对緈濑用兵,是自己恍惚了。 他眼睛顿时一亮,这就好办了! 若对土匪用兵,他没有丁点的忌惮,是毫不犹豫的。他忽然兴奋了起来,魏军的战力揍土匪还是绰绰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