翟嬋自顾地道:“对,要买两张矮桌、多备几个蒲团。这些铜茶具也全部换成银壶、银杯。铺里陈设也全部换了,挂几副山水狩猎图,摆上几个香炉。还要买一些奇楠香,烧上它,铺堂就雅了。” “这么大的铺堂就放两张矮桌子?”白莹看了一下铺堂,对怎么是雅发表不了意见,却对翟嬋只安排两张矮桌持有异议。 “笨。”翟嬋瞅了白莹一眼:“高档的茶庄,一天能来几个茶客啊?足够啦。” 白莹不吱声了,她的这个姐似乎就没有想挣钱糊口的意思,她要的是掩人耳目而已。 她们就此在安邑安顿下来。 很快,两年过去了,无忌现在说话已经很溜了,问题很多,常朝翟嬋提问题,有的问题让翟嬋很难说清楚,还要追问到底。这让翟嬋认为无忌似乎特别喜欢与自己顶着干。 没有问题的时候他就会来一手撒豆成兵。白莹不让在屋里扔,他只能在院子里追逐着母鸡人,喊大呼小叫的,弄得鸡飞狗跳。 甚至到了床上也不安宁,一会儿从床头爬到床尾,高举着小手嚷“我是大将军”、一会儿又在地上滚爬,喊“小的们,给我……牵马来”,然后乘兴爬上床骑在翟嬋身上,拽着她的头发嘴里大喊“驾”。 翟嬋瞧着无忌脏脏的手往她身上、床上蹭,心里特别的厌恶又无奈,恨得直咬牙。前世造了什么孽,竟然遭他如此的折磨。 她也十分犯愁,这个讨厌的讨债鬼,什么时候能够不再与自己对着干呢? 转眼,无忌六五岁了。 看无忌整天的胡作非为,翟嬋很是惶然,想这么下去可不是一回事,必须想办法治一治他了,免得他将来也像他爹一样,除了热衷宠幸女人,就是耍枪弄棒。该学点文化了。 想到这里,她心动了,何不自己教他认字读书呢?这样,既可以学文化,又可以磨掉他老是和她顶牛的性子,一举两得。说干就干,她特意买来了一本帛书《老子论道》。 帛书是用金文抄写的。她在义渠所学的字都是金文,也只能教无忌认金文字。 金文笔划繁多、结构严谨、字体修长,是很不好学的。 但是,当她兴致勃勃地把无忌从院子里拽到茶室,把帛书放到无忌跟前矮桌上的时候,他连眼皮都没有抬,还想出溜去练撒豆成兵。 白莹不干了,拿起了竹尺要拽他上楼打他小屁股……威慑之下,无忌只得乖乖地坐下了。 他还是很恐惧白莹的尺子的。 在尺子的威慑之下,他只能认真地跟着翟嬋开始识认字、写字。 但是,在学习之余,他还是喜欢在院子里朝母鸡来练撒豆成兵。 只是,翟嬋没有想到,无忌天赋异秉,一年下来,他竟然能背、能写《老子论道》了。这让翟嬋无比的惊愕。看来无忌就是一个神童哦。 她只能又花银子另买了一本字数更多的帛书《邹忌讽齐王纳谏》,也是金文版。里面讲了一些很重要的道理,她认为无忌是必须掌握的。她决定用这本帛书继续教无忌认字。 但是,不到百天,无忌也熟练掌握这些金文和所讲的道理了。 翟嬋懵了,不可思议地看着他,半晌说不出话来。 白莹给翟嬋端来了一盅茶,看她愣愣的,奇怪地看着她:“姐,怎么啦?” “这个……这个……”翟嬋始终没有回过劲来:“这么难认的帛书,他竟然认全了,这也……太不可思议了!” “这有什么不可思议的?”白莹想当然的口气,洋洋自得:“我们家无忌就不是凡人。” “唉,我只能再花银子买一些新帛书了。”翟嬋无奈地摇摇头,无奈地道:“对了,莹,现在无忌是眼高手低,书写的能力还差了点,你给他用绢布装订一个册子,搞厚一点,让他平时把生活和学习的认识写写下来,这样,也可以达到活学活用,写好文章。” “好,我这就去给他做。”白莹答应着跪坐下了。 想到无忌喜欢练武,翟嬋决定多买一些讲兵道、诡道方面的帛书,让他从小就开始接触这方面的知识。 临出门她吩咐无忌道:“无忌,娘给你去卖帛书,今天就不教新字了,放你一天假……” “哦,可以去玩喽!”她的话还没有讲完,无忌便窜出了茶室,又对院里的母鸡撒豆成兵去了。 翟嬋无奈又欣喜地瞅了白莹一眼,沮丧地摇摇头。 但是,她们再怎么讨厌无忌的胡作非为,视觉焦点依然在他身上。不管他怎么胡闹,只要他健健康康、快快乐乐的,再怎么操劳也心甘情愿,至少她们的心底有了盼头。 又过去了一年,无忌已经七岁了,撒豆成兵已经练得像模像样。而在识字方面,翟嬋已经将那些兵道、诡道全部讲解了一遍。可是她发现,无忌认识的字似乎比自己还多了,她已经教不了无忌了。她只能让无忌每天在装订好的绢册上书写一些他认为有意思的事情,以锻炼书写能力。 她自己则与白莹享受生活去了。 慢慢地,无忌也就养成了每天在绢册上记事的习惯。 无所事事的时候,她们会盘坐在铺堂,沏上一壶好茶,嗑着瓜子胡吹乱侃,聊起以往在义渠的生活常常开心的开怀大笑。 “莹,安邑城很不错哦,到处都是绿的,比义渠强多了。”翟嬋笑着,提起了白莹的婚事:“要不干脆为你说一家人家,嫁了得了?嫁妆姐全部包了。怎么样?” 白莹呵呵笑,道:“姐,无忌经常惹你生气,我可没有惹你生气。干嘛老是急着把我嫁出去啊?我惹你了吗?你行行好,以后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