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逃脱时间。显然,你是故意的。目的,就是要留出时间、空间让我们逃走! 如此等等,现在回头想想,你的表演就是色厉内荏。 我很愤懑,你们两个人太可恶了,这哪里是逼我带无忌逃走?分明是要了无忌的命啊。 显然,姬遫是担心我不会按他的意愿归隐市井,担心无忌的身份会传到王公贵族的耳朵里去,从而逼迫他召无忌回大梁入宫,却又害怕緈王后会在宫里暗下杀手。无奈之下,只能设计逼着我她携无忌逃走,让我们母子归隐江湖。 如此分析,夏季牧场的院子被烧,或许也是姬遫的一场苦肉计,是以一队御林军兄弟和我们翟家家丁的性命为代价演了一场血淋淋的把戏。 我很愤怒,对遭姬遫算计耿耿于怀。 我判断,只有你知道我和无忌在夏季牧场的院子里居住,赤山君的人突袭夏季牧场,一定与你有关系……或许赤山君的人是随你一起来到义渠的,当时你以为我已经逃走了,便按姬遫的意思,故意把她居住在夏季牧场的落脚点泄露给了赤山君。 姬遫与赤山君一向关系不错,他是要借赤山君的嘴告诉緈王后翟嬋母子已经死了,以缓和与緈王后的关系。 姬遫真是好算计,好一个大孝子啊!但是,他就没有想过我们在这中间会遇到危险么?那是九死一生的亡命过程啊! 我不可能忍气吞声的。 但是,即便知道中计,我又能奈姬遫如何?他是铁了心不让他们母子回宫了,是要让的子嗣归隐江湖了! 我很不甘心。若不是为了光宗耀祖,我怎么会甘心与天下那么多的女人共享一个男人?这不是我这样人所能忍受的!何况,这个自以为是的男人竟然要求我隐姓埋名,一个人单独将孩子抚养成人?我、我们翟家能得到什么?这不公平! 我非常愤懑,满脑子的怨恨,更咽不下这口气,我必须对太子的算计加以反击。 所以,从草州城离开以后,我就有了去大梁的打算。 去大梁的目的是要让无忌见见祀夫。 我听姬遫说过,左相国祀夫曾是他的老师,从两岁开始教他说话认字,和他亲如父子,是他特别崇敬又惧怕的人。 我不认识祀夫。但是,祀夫是左相国,是朝官里面最大的官,在大梁找左相国的宅邸并不困难。我相信,凭我与姬遫的关系,祀夫一定会见我和无忌的。 我要通过祀夫的嘴告诉王公贵族和朝官,姬遫有一个儿子!我要让王公贵族和朝官们逼迫太子将无忌召回宫去,将来出人头地! 我知道祀夫前年回老家丁忧了,算日子,他现在应该回到大梁了。 我随楼庳从郁郅城去的大梁,是翻越王屋山过轵关去的,而且你送我回郁郅城的时候也是走的这条道。我可以按葫芦画瓢,自己赶马车去大梁。 随后,我就赶着马车一路向东,经过雕阴城,然后南下就可以到达西河边的籍姑城关隘。那里紧邻西河,不过现在已经入冬了,寒风呼啸,河上的冰已经像岩石一般坚硬,马车直接从冰面上过去,然后径直东去,直接抵达了大梁。 日行夜宿、走走停停的,经过蔚城、安城、雕阴等城池,住过大车铺,也宿过山间村民家,整整走了三十来天才进入魏国,然后过轵径关往大梁赶。 那天晌午时分,我赶着马车来到了大梁王宫前门大街,然后勒住了棕色马,想让无忌好好地看一眼王宫。 大梁城在下雪,很大的一场大雪,天上地下白茫茫的一片,一个人影也没有。王宫远远地隐隐地屹立在风雪中,红墙黄瓦,门阙高耸,庄严肃穆。 无忌的关注点却在漫天的大雪上。他扭拧着从我的怀里下来,挥手追逐起飘落的雪花。 他太小了,路走的踉踉跄跄。但是,地上积雪很厚,我不担心他摔着,任他自由自在地追逐雪花。 看着无忌快乐地嬉戏,我们呆在马车边也露出了笑意。 这时候,从我们马车对面的风雪中钻出两辆马车,头一辆是匹白马拉的,他们的马车停在了我的马车后面。从第一辆马车上下来了一个五十岁多岁穿青袍人,我注意到了他的穿着打扮,至少是士大夫。他在雪地上不紧不慢地迈着步。他面目清瘦,眼皮松弛地耷拉着,阴沉的目光透眼帘注视着远处的王宫。 无忌依然在踉踉跄跄地追逐雪花,直到就要撞上老人了,才查觉有人堵住了他的路。他停住脚步,抬头仰望堵住他路的人。 立刻一个沙哑的呵斥声响起:“小孩躲开……” 是跟在老士大夫后面不远的家丁发出的喝叱。 我见状,急忙朝无忌走去。 远远的,又有一队马车朝前面这儿过来了,蹄声得嘞得嘞的,马跑的很快。 怕马车撞到无忌,惶恐之下我撒腿朝无忌奔去。 老士大夫却挥手制止了家丁的叱喝。 他饶有兴趣地注视着无忌。被家丁吼声吓了一跳的无忌也木然地看着他,两人在风雪中对视起来。 从郎逍的表现看,应该是他得知祀夫丁忧结束回大梁,特意来接风的。 呵呵,看来文人不全是刚正不阿的,也有曲意奉承之类的哦。 “郎……逍……”忽然无忌开口了,那郎逍听了却似遭了雷击一般,他浑身一震,死死地盯着无忌……忽然他泪水夺眶而出,恭恭敬敬地整理了一下衣帽,然后鞠躬作揖,道:“臣叩见王孙。” 言毕,他恭敬地弯着腰,头低得很低,很卑谦的样子。 这个时候,我已经到了无忌身边,忽然听得无忌管这个士大夫某样的人叫“郎逍”,我很是惊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