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他小心翼翼地在姬遫门客中串访了一下,发觉门客对他的态度依然友好,姬遫还为他保留了在敞厅的案桌。他放心了,次日便称从冠云山达鹤堂修道回宫了。 姬遫依然对他很客气,依然很敬重他,他担忧的情况并没有出现。或许,是緈王后不屑的缘故:翟嬋是个奴婢,打就打了,不需要什么解释的! 于是,他从关怀姬遫的安全入手,摸清楚了古玩铺刺杀失败的原因和谋害翟嬋失败的缘由,头皮一阵发麻。醒悟,宣太后是拿“周礼”做幌子,其实就是担心一旦刺杀不成功会遭到魏国和各诸侯国的反噬啊,好在秦国这两次都没有留下把柄。宣太后心思如海底针,确实够深的。 再也不能轻视姬遫了,事实证明他确实不容易除掉,翟嬋也不是一个省油的灯。她能够逃脱宣太后的恐吓谋杀,也是一个人物啊。 他分析,袭击夏季牧场的人很可能是緈王后派去的。所以,翟嬋即使逃跑了,翟嬋也不可能回魏国王宫。现在她失去了踪迹,太子也不应该知道她的下落。 既然是这样,姬遫的内心一定也很着急。他有了一个想法,可以利用姬遫的这个心理,把他引诱到义渠郁郅去。 几个在敞厅与楼庳邻桌的门客兴奋上前与他寒暄起来,对他回到大梁王宫感到由衷的高兴。 很自然的,他们聊起了太子姬遫,楼庳才知道姬遫很期待自己早日回宫,他在敞厅的条案,还原样保留着,等着他回东宫继续使用。 谈起緈王后毒打翟嬋的后继,门客没有一个不摇头的,说吾王大怒,把緈王后禁足在后宫里了。 襄王竟然将緈王后禁足了?联想起太子为他保留了在敞厅的条案,楼庳很感动,这么看来姬遫对自己的保护力度还是很大的,压根就没有过放弃他的意思。他很惭愧,真不该离开东宫这么久。 翌日一早,他兴冲冲地进了王宫,去东宫见姬遫去了。 姬遫见楼庳现身非常开心。楼庳只有四十多岁,却已经头发灰白,清廋的脸颊,白皙的脸庞。颌下长长的黑色山羊胡子微微翘起,精神矍铄的样子,看起来身体和气质都不错。 他很欣慰,问候道:“先生别来无恙?” 嘘寒问暖一番后姬遫请楼庳在蒲团上坐了下来。 石颇、宦官屴默、塚丘等楼庳见面后,也跪坐在了蒲团上。 聊起了目前与秦国的关系,姬遫很欣慰地道:“父王与秦昭襄王在临晋见了一面后,秦国答应归还侵占的城池蒲阪,此事正在落实之中。魏国、韩国、秦国言归于好,准备一起进攻楚国。 父王疑惑,不知道秦国为什么突然对魏国的态度客气了许多?竟然重视起父王的关注……” 楼庳笑了起来,幽幽地道:“其实这个原因很简单,由于魏国采取了韬光养晦的策略,模糊了战略选项,让秦国摸不着魏国的意图,他自然就有了压力。” 姬遫楞了一下,恍然大悟,非常兴奋地道:“哎呀先生,你果然是个高人啊,这个骑墙战略还真是个妙招,堪称定海神针,实在是一个高招啊。呵呵呵。” “招再好,也要看落实。好在吾王、太子殿下意志坚定,坚持不懈地坚持韬光养晦战略,这才有了好的结果。”楼庳继续笑着道,毫不掩饰自己策略成功的喜悦与得意。 “先生,接下来,魏国应该怎么做?”姬遫很高兴,原来还担忧秦国会因为魏的态度不明朗而对魏国心怀不满,会把矛头对准魏国,对魏国进行鞭挞。谁料想,魏国一旦模糊了选项,秦国竟然会缩回去? 这让他信心倍增,有了大展身手,从横天下的豪气。 楼庳摇摇头道:“不是臣打击殿下的豪气,以魏国目前的实力,只能继续韬光养晦,还没有从横天下的本钱。” “也是。”太子沮丧的叹息一声。 “但是,这不代表无所事事。”楼庳笑道:“有些基础的事是可以先干起来的。比如现在,就应该启动潜伏在秦国的间谍,迅速掌握各诸侯的动向,拿出应对预案。这样,才能迅速地掌握秦国内部情报,与秦国交手就能做到知彼知己百战不殆了。” 姬遫听他这么说,顿时来了兴趣,瞅着他的眼睛认真地作揖,钦佩地道:“先生的才智实在是常人难以企及啊。可是,这很难……孤愿听先生的高招。” 楼庳看着姬遫一脸严肃地瞅着自己,一副虚心坦诚讨教的态度,他很惊愕地瞅着姬遫问道:“诸侯之间的争霸波澜起伏、动荡不定,没有间谍,怎么能洞悉诸侯的策略变化?是殿下怕泄露魏国谍战的秘密,在装糊涂与臣打哈哈吧?难道魏国从来就没有在方面布过局?” 姬遫见他这样问,禁不住心里打起了鼓。父王话底下似乎有过安排。但是,这个话题太敏感,而父王是一个深谋远虑的人,应该会有这样的布局的。 他尴尬地笑了,瞅着楼庳道:“孤还真不是在打哈哈。确实,魏国在这方面是有欠缺的。孤很希望先生能拿出一个切实可行的布局方案……” 楼庳沉默了,迟疑了一会,瞅着姬遫道:“这个事情不能一蹴而就……要见机行事,还要细水长流。这是一个很难的事情,容臣慢慢的考虑,有了设想再与殿下商量具体方案……” 姬遫点点头表示理解,眼中是满满的期待。 楼庳对理解姬遫眼中的期待,他感到很困惑,魏国竟然真的没在秦国埋伏下间谍? 就在这个时候,太监禀报宦官鹫烈求见。 姬遫便让他进殿。 鹫烈恭恭敬敬地躬腰作揖,道:“奴才去禁卫军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