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是、大、大公子,请恕、小人、无知、之罪。”
“傅郎何罪之有!”
听她说话,如此费力,蔺觉不由地皱了皱眉。
上一辈子他见傅白彗是在五年之后,那会儿的她可是有一张伶牙利嘴。
如今,本还有许多客气话想要同她讲,不过,还是算了,听着也费劲。
蔺觉便只道:“你可收拾好了?时候不早,咱们一同上路吧!”
说罢,便转了身。
他行的缓慢,给人的感觉就像是在刻意掩饰右腿的走路姿势,只是欲盖弥彰、墨汁洗衣。
傅白彗却并不在意这些,只心想,你要不来,我都要走出村口了。
傅白彗骑马在前开道,蔺觉坐车紧随其后,他们身后是蔺家的三辆马车以及傅家的一辆。
行至村口,将好撞上从近道赶来的季路言。
季路言就站在村子口的大槐树下,还有些喘,没有开口,先用手指点了点马上的傅白彗,示意她下马说话。
要放在往常,傅白彗不一定听,可今日她就要走了,想着就是听他几句废话也无妨。
傅白彗先向后头马车里的蔺觉告了个罪,“大、大公子,小人、还有、几句、话、想同、友人、讲。”
说罢,她就下了马。
小德跑上来的很快,接了她手中的马鞭和缰绳。
傅白彗行至槐树下,季路言看了看那马车,轻声问:“谁?”
“蔺觉。”傅白彗偏了下头,尽管不解他为何如此严肃,却也轻声答了。
“可是旧好?”
“否。”
“寻你何事?”
“书院。”
“蔺是国姓?”
“是。”
“他是……”
“寿王、长子。”
季路言轻轻点了下头,索性好人做到底,他又道:“送君十里,终须一别。出门在外,你再结交的朋友,就不会有我这么单纯好心了,每交一友,便好生琢磨琢磨我先前问你的些许问题。这世间的人,就和山间的小溪差不离,它是从哪儿来的,要流到哪里去,你便知它会经过哪里,这是叔叔送你的临别赠言。”
傅白彗愣了一愣,忽略了他是不是真的如他所说的那般单纯好心,也忽略了他总是要求她叫他叔叔的恶劣行径,低声言语:“多谢。”
傅白彗再上马之后,蔺觉的马车也随之前行,他这时,才透过马车的帷幔缝隙,瞥见老槐树下的少年郎。
少年的穿戴破旧,看起来倒是干净,他对其的印象,也是仅此而已。
只是一瞥即过,连长相都不曾看清。
他对傅白彗的友人并不是不感兴趣,只是对她这时的朋友并没多大兴趣。
他们往北行去,宁静的傅岭越离越远,这个时候,迟迟不肯露出正脸的太阳,一跃,照亮了整个天际。
这个时候,蔺觉还意识不到,他犯了他此生的第一个错误。
不过,也达成了他此生的第一个目的。
连傅抗赵的第一步,他已经迈了出去。
不管往后是谁坐上了大位,他都必须得先弄死了那个想把他压在身子底下的。
上一辈子,赵武楠不止想过,还制定了计划,差点儿得手。
这一辈子,蔺觉便让他连想的机会都不能有。
太阳越跳越高,照的傅白彗有些睁不开眼睛。
官道旁的田地里,有农人在锄草耕地,她坐在马上,有些恍惚,不知自己的明日将在哪里。
她亲眼看见自己的大哥被山匪推下了悬崖,编造了一个大哥被山匪劫持不知所踪的谎言,欺瞒母亲活下去。
如果活下去,需要一个谎言的话……那她的谎言是,她的未来一定会像太阳一样,是耀眼明亮的。
其实季路言说的并不全对,还有些小溪,连小溪自己都不知道会流向哪里。
它们只有一个目的,那就是不断向前进。
还带了个白色的束口瓷瓶,在山里采了几株花,插在了瓶子里。
瓷瓶像是随手摆放的,就放在了窗台下。
屋外的风吹进屋里,像铃铛一样的紫色小花,摇摇曳曳,煞是迷人眼睛。
兴许是错觉,蔺觉忽地觉得整个屋子都因为这几朵紫色的小花,变得……变得有一种不可说的氛围,连心情也跟着愉悦了不少。
他偏了头,问傅白彗:“什么花?”
“桔梗。”
他的父王常年用药,药里便有一味叫桔梗,实在没办法把那歪歪扭扭的根茎和眼前的小花,联系在一起。
蔺觉笑了一下:“原来这就是桔梗。”
看多了它朴实的模样,忽又惊艳于它的美丽。
花也是人。
日子其实是如常的,一日之中,还是辰时读书,申时结束。
头悬念锥刺股,那是张运和才能干的事情。
没有悬念,此次中试,张运和位列第一。
第二乃是卫子莫。
第三和第四是并列,正是百鸣书院的两大吉祥物。
想想也确实难为夫子了,蔺觉和赵武楠,谁压在谁的上面都不好,干脆来个并列,不分先后。
惊喜的是,傅白彗占